铁链摩擦过湿漉漉的地方发出沙哑的嘶声,叮叮当当的碰撞沉闷声响惊起了那胆小的老鼠,沙拉沙拉地开始慌张地刨着杂乱的稻草堆。
“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进水洼的清脆在空阔黑暗的牢房里漾开,困顿在这牢房里,绝望地回荡。
疼——
全身砭骨的疼密密麻麻的,像蘸了盐水的小刀一寸寸凌迟肌肤,湿热的空气助长着疼痛的嚣张气焰,一下一下剐着虚弱的心脏,抽痛地不住痉挛。喉咙里翻起铁锈的腥味,渗进好似干裂成粗糙树皮的咽喉里。手腕和脚腕被生锈的铁环磨去了一层皮,露出里头猩红的血肉来,模糊不堪。
“咔哒——”微弱的一声。
光,有光进来了。
趁机溜入的风带着温热的阳光味道,缱绻着青草露水的青涩甘甜滋味。
眼皮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橙光。
“莫关了,开着罢。”赵燕然见着管妆蠢蠢欲动的模样,轻笑着吩咐道。
“砰——”重重的两道跪地声。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宫女的声音有些惊慌的发颤。
管妆勾起一边嘴角,方才她要水喝时喊破喉咙都无人应,这会儿赵燕然一来竟都出来迎接了,真会看菜下碟啊。
“本宫可怜的小妆儿啊~”赵燕然笑得灿烂,绕过宫女在管妆面前蹲下了,白若凝脂的手翘着兰花指捏起管妆的下巴左右细细端详了会儿,有些惊讶地感叹道,“啊呀,几日不见,怎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
管妆动了动眼睛,还是没有睁开自己被淤结的血块糊住的眼睛,毕竟她还是很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眼睫毛的,嘴角笑意流淌。
吞咽了一些自己搜刮了许久的唾沫,“呸。”言简意赅。
“……”赵燕然却不恼,只是从身边的宫女手中拣了帕子擦去脸上的唾沫,“小妆儿的脾气磨了这般久还是不小呢。”
“你的脾气不也是没被我气大。”管妆噙着嘲讽的笑,只觉得下巴被捏得更痛了些,“不过这皇后的架子倒是大了不少,咳咳咳……”喉咙干得不禁咳嗽起来。
“哪个伺候的?”赵燕然忽然冷了脸色。
“禀皇后娘娘,是奴婢。”那宫女的声音更加慌张了些,往前跪了些。
“你说这御膳房离这儿也不远,你是没长腿还是怎的?竟连盏茶都不替本宫备好。”赵燕然站起身,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宫女,似是无心地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绕着人走了一圈,吹了吹手指上精致的丹蔻。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那宫女惊惶得开始不停地磕头,清晰可闻的头骨碰撞青石板的闷响越来越密。
“皇后娘娘是把我当猴儿还是收颗糖就能高兴疯的傻子?”管妆冷冷道,对赵燕然无聊的做戏有些厌烦了,转了转僵硬的手腕,同一个姿势跪久了真是有些酸啊。
赵燕然歪了脑袋看着管妆,突然间却是,“哈哈哈……”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
“妆儿该要感激本宫才是,这宫女对妆儿不敬,本宫替妆儿出气,妆儿怎的还不高兴了呢。”赵燕然委屈地皱眉,对着罗姑姑招了八仙椅缓缓坐下。
“实在是渴得厉害,我也懒得和你多费口舌再扯些天南海北的,你要做什么便直说吧。”管妆有些不耐烦了,摸索着靠里靠着墙坐着。
“实在是让本宫心伤,你我姐妹多日未见,本想着能多互诉些衷肠,哪想得妆儿竟是厌弃了本宫。”赵燕然侧身,神伤似的捧心,侧脸靠着旁边站着的罗姑姑小声啜泣。
“……”诶,不是,你的戏可以像你的钱一样少一点吗?
管妆腹诽了一句。
又想着,也对,赵燕然已然不是当初太尉府的小庶女了,怀里揣着整个后宫的银子呢,戏多些也是应该的。
终于是闹够了,赵燕然拢了拢发髻,正声道,“妆儿把本宫的话考虑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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