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进,传本宫口谕,在城外搭建灾棚,凡病重者皆在此接受治疗,不得再送往乱葬岗。”
刘溶是粗喘着到县衙的,随意揪出个衙役便大喊:“恒乐知县呢?为何不出来见本宫?为何下令将人送至乱葬岗?”
这衙役得了守城兵士的通传,知晓眼前这位就是天岐太子,颤巍道:“回殿下的话,知县刘大人日前感染瘟疫,现亦在城中医馆。”
刘溶红着眼松开了手,身形有些不稳。
恒乐情况竟已危急至此,物资不全,最好的办法便是弃车保帅,才有可能撑到朝廷派人来。
黄粱开口道:“太子重伤未愈,又连日奔波,且先稍作休息,其余的事情交由黄粱便是。”
刘溶的伤势本就未愈,瘟疫事出便连日策马,几日未得休息,此番又情绪过激,若再不好好休息,只怕撑不下去。刘溶也清楚自己的身子,将随身的玉佩给了黄粱。黄粱接过玉佩,朝刘溶行了个礼才往外走去。
出了门,黄粱便将药材一分为二,一部分送至城中医馆,一部分送到城外灾棚。只是城中医馆分散,来回麻烦,人员多处走动反易扩散疫情,只得将全部病人、医者集中至一处,将未染病和已染病的人分隔开。
黄粱打听了书房所在,找到地图,又询问了此时病人多在哪处、乱葬岗所在方位,最后加了一句今日多吹什么风。
衙役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一一作答:“回公子,病者多聚集在城西回春堂,乱葬岗在城南,至于近日……多为西北风。”
黄粱依他所言,在图上勾画几处,又道:“连夜将城中医者、病人都移至回春堂所在街区,全城未染病者皆迁出安置在城北。”
安排好事宜,黄粱又快步朝门外走去:“全部医者,随我到回春堂。”
回春堂
早知恒乐情势危急,不想竟比想象中还要严重。房间内病人已然安置不下,院子里随意垫块破布便躺一人,来往煎药、照看的人却寥寥无几。
黄粱亮出玉佩:“诸位,在下是镇边大将王弗㒄麾下将士黄粱。今我朝太子奉陛下之命前来赈灾,现太子殿下已在城中带人分发物资。我身后,是朝廷派来的太医,我等与恒乐子民同在,瘟疫未去,我等不归。朝廷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子民,城外,已经建起了临时灾棚,我会指派太医照顾,病重者不会在被弃于乱葬岗。黄粱在此恳请恒乐子民,无论何时都莫要放弃希望。”
黄粱衣裳单薄,一番话却中气十足,振聋发聩,人在极端困境下刚开始还会生出庆幸和痴望,可时间越久,等看清自己所处的情境之后,之前透支的一切勇气就会即刻分崩瓦解,连带抽走体内残存的生气。
黄粱在中云看着死去的人太多,眼前的百姓已经是强弩之末,倘若这时有人告诉他们在困境之中尚有一线生机,他们总会拖着残躯去迎接那束光。
在场之人干涸的心中又泛起希望。朝廷没有将他们弃如敝履,王将军也未将边境诸人弃之不顾,太子更是亲带物资前来赈灾。原本充满死气的院子,渐渐多了些说话声,仿佛他们身上的力气渐渐回笼。黄粱瞧着他们多了些精神,又转身对着身后的太医们道:“哪位太医愿随我往城外看护?”
“将军,老朽愿往。”先出声的是太医院院首张凌正,年过五十,造诣颇高。
“将军!”
“将军!”
……
出声的人越来越多,黄粱微红了眼眶,指了太医院张凌正和胡平另外又点了三位一路而来的民间医者。
“诸位都是天岐的战士,黄粱在此一一谢过。方才点到的五名大夫随我连夜出城,其余医者留在城中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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