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茗儿叹了口气:“其实太书院原本就不准儒生带书童的,只是大多数儒生都是官贵公子,博士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我们进出太书院,伺候少爷生活也无甚问题,只是违规终归是违规,我们以后再也进不来啦。”
而在这时,周子昂的书童也走进来,对着苏耀钰重重磕了个头:“我家公子身上还有伤,我实在不放心,请苏公子多番费心。”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家公子都不理睬我家少爷了,我家少爷怎么费心?”赖茗儿居然一点都没给周子昂的书童面子。
周子昂的书童欲言又止,最终归结为三个响头,重重磕了以后便快速离去。
去联安阁那日,周子昂的身体还没大好,苏耀钰本没想叫他,上马车的时候,看见周子昂已经坐在里面了。
周子昂的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发冠也不是非常齐整,但精神尚可,眼中微微透着坚忍的光。
枯哑的嗓音在马车外响起:“苏生与周生,我是新来的曹节,申院长派我送你们二人去联安阁,请问可以启程了吗?”
刘话生死后,太书院内学生内务无人管理,好在儒生都有书童,倒也不乱,可太书院突然赶走所有书童,曹节这一职位自然是不能空缺的。
“走吧。”苏耀钰隔着布帘说道。
马车缓缓到了联安阁,老曹节拉开帘子把苏周二人接下来,苏耀钰这才发现新来的曹节竟是个嘴里都没剩几颗牙的老头,看眉眼倒像个读书人。
周子昂后一个下车,见到老曹节后,甩开扇子凉声说道:“太书院找人也找得太急了。”
“求才取贤,单看相貌年纪,也未免太狭隘了。”老曹节呵呵笑着,应答如流。
“一个太书院曹节而已,又不是当朝宰相,谈什么贤能不贤能?再说,你的才能又在何处?”
“我的才能,便是时刻。”老曹节指指头顶,“此时此刻,两位学生入到联安阁内,必可全身而退。”
苏耀钰抬头看日头,差不多是正午时刻,街上没几个人,真看不出这个时辰有何特别的。
周子昂哈哈一笑:“我倒是好奇起来,想好好看看曹节的本事。”
曹节躬身后退,引苏周二人来到联安阁小门,与门房说了通传,门房进去后半盏茶时间不到,仰头出来道:“阁长还在午歇,你们二人在外面等着便是。”
这就是给他们二人下马威了,苏耀钰看了眼老曹节,只见他低眉顺眼的,将两只手插在袖中,抿唇不语。
苏耀钰又道:“我与子昂还有课业,稍晚些再来吧。”
“阁长说了,如今天再见不到太书院的学生,明日在皇上那边,申院长怕是不好交代了。”通传又冷言冷语道,“阁长事务繁忙,哪有空等着你们来,只有你们等阁长的道理,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小哥说得是。”老曹节行了个礼,又语带威严道:“苏生与周生就稍待一会儿吧,也不用多长时间。”
“曹节莫不是知道阁长的午休时刻?”苏耀钰手握在剑上,反复摩挲。
“苏生手中这把剑是哪里得到的?”老曹节的眼睛果然盯在苏耀钰的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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