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急,我来不及给棉姐寻一个好地方,只能将她的身体放在附近一个隐秘的位置。
将怀中还有余温的身体放下时,感觉有什么东西也从我的生命中剥离出来,散在空气中,永不能回去。
将大木给我的兜风覆盖在她身上,如同现实中给死去的病人盖的白布。
我强忍着泪水,用袖子抹抹脸。
我得支棱起来,离开的人已经离开,还有活下来的人在等我。
我强忍着悲痛,纵身上马,握住缰绳。
最后回首向长眠的棉姐望一眼,默念。
晚安,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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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我挑了另一条路,不会直通帐篷大门,而是从侧面一个盲区进入。
马儿行得很慢,大概是因为我很难过而没有吆喝它,也有可能是因为它感觉到了危险。
马儿可是草原上很有灵性的动物。
这样挺好的,我脑海里记得棉姐临死前的话。
“不要擅自动戈,一定要活着。”
我也怕自己见到残酷血腥的场面,会崩溃,失去理智,进而鸡蛋撞石头,飞蛾扑火。
我此刻的情绪十分复杂,手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液,听见一个如此震撼的消息,简直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我前行。
我不能停下来。
即使永远负重逆行,即使行走得很慢,也得前进。
因为只要我停下来,那些痛苦就会塞满思绪,将我缠得喘不过气。
“吁——”
马儿突然停住脚步。
我回过神,瞳孔再度一缩!
还没进入父亲帐篷的范围,地上就已经染上斑驳的血迹,在嫩绿的青草上何其扎眼。
不知道是谁的,或者说,是多少个人的。
我提高警惕,决定下马,将马儿牵到一个角落拴起来。
在马上太惹人眼目了,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为了方便打猎,头发挽成高马尾,全身上下只穿一套黑衣,全然看不出我的身份。
将头发散开,做出一副很凌乱的模样,我才悄悄走进去。
所幸周围没什么人,但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都集中在帐篷门口。
想到这,我的心猛地一沉。
听棉姐所说,首领父亲已经被杀,棉姐武艺那么强都能受那么重的伤,大木……还能活着吗……
我一步一步地走着,像是有千斤重的锁链绑着,沉重异常。
天色还是那么昏暗,透不出一丝光。
我浑浑噩噩地走着,即使猜到结果,还是不愿意那么快去面对。
不知不觉中,再过一个帐篷就到父亲的帐篷侧面了。
我刚要机械地迈脚,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冷漠的声音:
【新手保护开启中,温馨提示:请您待在此处,否则将有极大风险。】
我的脚停在半空。
还没来得及问系统问题,下一秒,我就看见一团影子划过眼前。
那一刻,我所有的自我安慰山崩地裂,轰然倒地——
那是大木。
或者具体来说,是万箭穿身,鲜血淋漓,不成人样的大木。
原来痛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甚至连一滴泪水都流不出来。
喉咙里那声呜咽还没出声,就归于静寂……
因为大脑的神经似乎根根断裂,那一刻我变成一个哑巴。
目眦欲裂,却说不出一个字。
是梦吗……是梦吧……
早上还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眼前这团模糊的血影呢……
我张开嘴,想吼一声,想震醒自己。
怎么可能……
大木你不是骑马赛的第二吗……
你说话啊……
说话啊——
……
一点声音也没有……
世界仿佛也变成黑白色,像是旧胶卷,只有那团影子是鲜红的,赤裸地冲击着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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