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 (2-1)

徐芾：还没有确定，不过英房和我都觉得不错。

我：的确听起来很诱人，既是大同之世，又是小国寡民，还能够验证墨家的教义。但是，你应该能明白我现在走不开，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才能灭秦。

他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徐芾：你说什么？

我：秦朝现在正是鼎盛之时，没有十年不可能动摇它的根基。

他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徐芾：风家不是因为反对刺秦计划才火并的吗？

我：是啊，那个计划治标不治本，二伯的眼光不够长远。

徐芾：那你想做什么？

我：我想——

我突然顿住，直觉告诉我我们之间好像有一个误会。

我：你想问什么？我是说，你以为我们要做什么？

徐芾：秦臣。

我忽然明白他刚才说的那一大堆都是什么意思了。什么争权夺利、官爵地位，

我：你以为我们是为了权势才投奔秦国的？

我不解又好笑，

我：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正色道：

徐芾：我怎么会不这样想？

看着他认真的脸，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问题。任何人都会觉得风家是攀附了秦国，而那也是我们所希望的。我错误地把他也当成了一个风家人。

我：我……不是有意隐瞒，我以为你知道。

现在解释这个也没有用，

我：也许这和你们想要的兼爱非攻相差很远，但，就像我对你说过的，这是我们的使命，我无法改变。

他缓缓道：

徐芾：你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梦想。

徐芾：我不认为你们是对的，但那个七岁的小女孩告诉我，那是她一生的追求。所以，我也没有立场劝你什么。

我：生比死难。虽然你说了冥婚之类的话，但如果你拒绝，我也绝不怪你。你慢慢考虑，不用急着答复我。

徐芾：我可能，需要和墨家商量一下。

徐芾：你二伯，能交给我带回墨家吗？

我：当然可以，想手刃灭门仇人也是人之常情。

他轻轻道：

徐芾：我想拿他去祭拜巨子。

这回惊讶的是我：

我：你说什么？

徐芾：他派人里应外合，导致巨子丧生，我不仅是为了我个人的私仇，也是替墨家子弟来讨个公道。

我：你……认真的吗？

我真的愿意相信万分之一的几率是他在装傻。

我：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希望，你不要拿他祭拜巨子。

并不是在意屈了二伯，只是我对巨子终究有愧，拿一个不相干的人去祭拜他，实在亵渎。

他也感觉到了危机：

徐芾：什么意思？

我：我可能需要商量一下能不能告诉你。

他看着我犹疑逃避的眼睛，立刻就明白了当年疑点：

徐芾：商量？和谁商量？——所以当年，是你和伯父——

他几乎站立不稳：

徐芾：为什么？

我：为了救你。

我迎上他的目光。

这句回答并不全面也并不具体，可它说出口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这种悲哀透过我的眼睛传递给了徐芾。

徐芾：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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