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 (2-1)

我：我没有悔婚的意思，认准了的也不用慢慢来。

我索性直白地讲了，

我：我想知道你对以后的规划，因为娶我可能需要付出很多，如果相差太远，其实是我绊住了你。

我：比方说，我不能离朝，甚至离宫也不太方便；我需要陛下的信任，所以你也必须成为陛下的心腹。我说的不是很久以后，而是我可以直接把你推到九卿，我们下个月就可以成婚。

我：但是你要想清楚，选择我，真的是在选择一辈子的生活。

徐芾：官位、权势，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自觉市侩，赧颜道：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你以九卿之位向我提亲，也是全了风家的体面。

话一出口，我想起他和风家本来有灭门之仇，我又说什么“全了风家的体面”，实在太不照顾他的感受。

我又赶紧解释道：

我：我只是不想让人觉得你攀附。

好像越描越黑了。我若说不看重门第，那是假话，但我确实不是在跟他要门第。不论是从临机应变还是总览全局的角度来说，我都需要一个能够长久留在宫里、又足够高的位置。

夫妻同为内臣的话太惹眼，普通外臣又不能时常入宫，刚好我手里有一个奉常之位，他和我又皆是阴阳家，夫为九卿妻为内卜，谁也不能说什么。

我也知道我把这件事复杂化了，可不说清楚怎么行呢？

寻常妇人都是夫唱妇随，他若娶我却必须夫随妇唱。并非我强势，只是没得选。

他温柔皱眉：

徐芾：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很在意风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吗？

我：跟地位比，还是实权和利益比较重要。

徐芾：可你不是争权夺利的人。

他笃定的说。

我：我当然不是啊，

我反问，

我：可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呢？

徐芾：你是临淄才女，是墨家的少年天才，阴阳家的后起之秀。你不该承受家族纷争带来的伤害，更不该被卷入政斗、宫斗。

我怔了几秒，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你和我爹都怎么了，不就是个滴水刑吗把你们吓成这样，我都说了我没事的，一切按照……

他打断道：

徐芾：跟我走吧。

我：走？走哪去？

徐芾：离开风家，他们的功名利禄不需要也不应该建立在你身上。

我：跟功名利禄有什么关系？我留在这里是因为秦国还在。

徐芾：那我们就离开秦国。你还记得吗？——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如此者又九。

我续道：

我：而列国混战则有如蜗角之争。

我念完还赞了一句，

我：你那时候就有纵横家的气魄了。

徐芾：天下一统，再无纵横了。

是啊，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天下一统，自然不再有纵横。

我灿然道：

我：那天下大乱不就有纵横了吗？

他戏言道：

徐芾：还好你不做国君，否则百姓就要遭殃了。

我：若能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谁又稀罕做国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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