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梁嫔居然笑了,她细细抚摸着自己的五指,依旧那样纤细,依旧那么洁白无痕如璋玉,没有套上护甲的指甲却失了色泽。
“皇上随便问吧。”
正好,她也有些话,想要和皇帝说说了。
皇帝目光森然:“为什么推永珪下水?!”
回答承晔的是一串银玲一般的笑声,梁嫔笑盈盈地道:“臣妾为什么这么做?”仿佛这是一个很可笑而又天经地义的问题。
如同魔疯一般,梁嫔面色一变,多了几分狰狞:“皇上可知道,您那位面上贤良淑德的皇后,在背地里却害得臣妾终生都做不了母亲了!”
说着,梁嫔拿着一只镯子,只见这只镯子金灿灿的,虽然色泽有些暗淡蒙尘,但其中镌刻着石榴一般的流纹,举到皇帝面前:“这只镯子,皇上不觉得眼熟吗?”
不等皇帝回答,梁嫔便自顾自道:“这只镯子,是当初臣妾封贵嫔时,皇后娘娘转交德睦夫人给臣妾的贺礼,还说石榴多子,愿臣妾多子多福。臣妾那时才入宫一年,怕皇后多心,就戴了一年半载,皇上,却可知,这金镯子却是掺了好东西的——臣妾戴了它的这一年里,便就断了做一个母亲的机会!”
闻言,皇帝蹙眉,梁嫔又是一阵尖锐的笑声,笑着笑着,便就又怔怔的流下两行清泪——“这镯子上加了绝育的药物,臣妾戴着它,药物渗入肌肤,便就不知不觉伤了母体。”
“皇上您说,臣妾侍奉你整整十二年了,为什么一同和臣妾入宫的嫔妃里,德睦夫人生了二皇子,敏妃生了二公主,诚妃生了三皇子,为什么唯独臣妾明明最受宠,却始终不能有孕。皇后做下如此之事,却能膝下儿女双全,臣妾不服!臣妾也想要皇后尝尝臣妾的痛楚。”
梁嫔魔障了一般道:“……可臣妾知晓了这些时,这大公主和皇后不在宫里,本来呢,臣妾是想要对五公主下手的,可惜太后看得太紧了,臣妾下不了了。偏偏那日,太子身边无人,自己独自一个人在端午节时去了园子里,臣妾就这么一推,就把他推到湖里去了……臣妾只要想想皇后如何心疼欲绝,想想就开心!”
——啪!
梁嫔左脸出现了一个红肿的掌印,皇帝看着她,几乎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永珪,他也是朕的儿子。”
“要怪,就怪他投胎做皇上儿子时,投了皇后的肚子!”
梁嫔咬着牙,将心底那积蓄得深深的怨恨如洪水一般释放出来,她抬头看着皇帝,不过数月光景,他鬓角依稀染了些霜色,她瞳孔微张,怔怔地看着他那白发,时光一别经年,他如今年过而立,而自己,不知不觉便也在这深宫里待了整整十二年了——是啊,他们都渐渐年长,这弥留的最后一点能让皇帝垂怜的情分,如今也被自己毅然决然的断送了个干干净净。
“臣妾是后悔了,后悔没有多等几日,等到皇后回宫,亲自找她,去问问她,为什么什么对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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