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昧(七) 更好的？

陈诺一心只想着要带沈尽偷偷走远些，直到寻着一处静地才裸顶脚步，自然而然地松开沈尽的手，转身去望他，掺着轻喘声，似是有些不满的问沈尽：“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

沈尽望着她卸完浓厚的舞台妆后白净熟悉的面庞，又低头看向还留有余热的手：“我……”

然而不待他说完，陈诺便说：“不过，你来了就好。”

沈尽抬眸，就看到陈诺轻咧着嘴角，露出两个酒窝，眼里衬着光亮。忽而，又见她微微垂眼，轻声轻语地道了句：“有没有看到我的表演也无所谓的。”

沈尽反应过来，察觉到她话语里淡淡的遗憾之意，立即回她：“有的，结尾部分我有看到的。嗯……挺、挺好的。观众们都很喜欢……”

只是，观众们喜欢吗？

陈诺没去问他，而是告诉他：“这是我在这儿的最后一场表演了。”

沈尽眉梢一挑，却也只是迟疑地重复着：“最后一场？”

“嗯。结束之后，我就要随师父他们，一道回去了……”陈诺始终垂着脑袋，竟不敢抬头去看沈尽。

“回哪儿？”沈尽眉头紧紧一皱。

陈诺有些沉重地吐出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努力扬起唇角，换了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仰着脸对他，故作轻松地说：“当然是回到我们平时住的地方啦。”

沈尽拧着眉，伊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诺见他不语，顿时觉得是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看着沈尽眉心拧的厉害，想起刚才自己去找他时，他也是一副似怒非怒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想去抚平：“你今天干嘛总是皱眉呀……”

就在陈诺的手指将要触碰之际，沈尽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陈诺一惊，自认是自己太唐突了，下意识要缩回手，却不想被沈尽握得更紧，生怕她要跑了似的。

陈诺诧异地对上沈尽双眼，就这么对视着。

几秒后，她听见沈尽沉闷地声音钻入耳朵——他问她：“阿诺，能不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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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融看了眼被自己捧在手里的那一簇五颜六色的野花束，挑了挑眉。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地试图让这花变得好看些了，可好像还是有那么些拿不出手。

方才他在外边逛了一圈也不知道该给陈诺挑个什么礼物，因为那些陈诺喜欢、想要的，似乎都已经悉数拥有了。直到遇见了一间花铺，他才猛然回想起去年自己演出结束时，罗充给自己送过的一束花，后来见陈诺那样爱不释手，就转送给了陈诺。

于是，苏千融随即决定要去买一束自己的花儿来送给陈诺。

倒是，当他得知一束鲜花竟然要那么多钱时，整个脸因为囊中羞涩而涨得通红。他也试图同店主讲价，可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打发出来了。

再后来，他见这路边的花草长势也是分外喜人，就没忍住地辣手摧花了。

苏千融没再多想，直接就捧着花进了化妆间去找陈诺。

然而，整个屋子里连半点人影都没有，有的，只是那化妆台上的一捧娇嫩欲滴的鲜花，艳丽的似是要刺伤苏千融的眼。

这时候，四师兄提着扫帚走了进来。

“四师兄。”苏千融喊他，“陈诺呢？”

“我也不知道师妹跑哪儿去了，一下台就没见人影儿了。刚才师父和罗老板来找，她不在。估摸着一会儿回来了，又得挨训。”四师兄说着，不禁怜悯地轻摇着头，叹了口气，转眼又被苏千融手里的花束吸引，道：“诶？你也过来给师妹送花呀？”

一个“也”字，直击苏千融内心。

苏千融立即将花束藏到身后，又下意识地瞟了眼化妆台上的那束花，狡辩道：“没，我自己摘得玩儿，没想送人。这么难看，怎么送人啊……”

他想，她值得更好更美的花，也会有人送她更好更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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