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场上的事谢簌黎其实并不通晓,连翎对此也颇为不解,虽然不寒宫并非王公贵族之家,可门阀规矩却丝毫不比旁家少,家大业大总有大笔开销 ,她身为当家人总要过她的眼。可逢至年底谢簌黎也悠哉悠哉,丝毫不被庶务所累,故而后来连翎问了她其中的缘由。
当年谢清突然身故是谁也没想到的,那时不寒宫上下一片惊慌,心有盘算者亦是如虎狼,霖鹤殿的微谷真人更是以长老身份自居高位,毫不把谢簌黎这个继任者放在眼中。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谢清养大的小丫头居然真的拿得起应辞剑,用一手出神入化的双手剑法暂时堵住了众人之口。
宫主之位难当,毕竟不寒宫上下几百余人总要吃饭穿衣,按照祖制不寒宫名下的产业当交由宫主及其同门的师兄弟,也就是白谨歌一行人打理,但当年被微谷严厉拒绝了,他口中的缘由是谢簌黎尚未及笄难识大体。直至今日不寒宫半数的家业还握在他的手中,而谢簌黎则是在微谷的催促下接过了不寒宫那些见不得光的营生,扎进了险恶的纷争之中。
水至清则无鱼,百年风霜过后,就算是当年名震北地圣人辈出的川水天也早已化成一抔黄土,不寒宫表面是风光高洁的遗世修门,实则早已混入尘素。仙魔妖鬼分争的时代早已过去,修门也早就失去了沟通天地,感应世间的能力,不过是还有一个名字而已。
就连谢簌黎自己也只是承袭了谢清的剑法,她对占星卜算一窍不通,不然也不至于不知自己将要突破。行走江湖几年,她也明白谢清所为并不是为了维持一座宅邸和一个即将消逝的名字。
那是他觉得自己愿所为的所为。
进了沈家落座白水阁后谢簌黎还未开过口,她佯装成了随涂文衍同去的商客,有涂家少主做保并未引起沈家人的怀疑。
雅间中落座的人并无与谢簌黎相熟者,但通过他们的衣着打扮,所佩的器饰也能判断出来自何门何派,这几年积攒下来的见闻也算是有点用途。
涂文衍显然是颇受那位沈家掌柜倚重,坐在了上宾的位子,谢簌黎因是随他同去,也沾了些光坐在了涂文衍的下手侧。
涂文衍的身家性命捏在谢簌黎手里,一想到她适才毫不留情的出手,就不由的后颈生凉,时不时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汗珠。
周遭少有上前与谢簌黎寒暄者,只是偶尔有与涂文衍洽谈的人,顺带着敬谢簌黎一杯酒水。
筹光交错,丝竹弦音,谈笑间谢簌黎听到了有人称这位神通广大的暗行掌柜“不识”,她磋磨着手串上的花纹。江湖中有三圣四杰般的人物,自然也有蝇营狗苟之辈,有类似于流云手般的一伙人专做暗杀劫财一类生意,他们自称庐山中人,她偶听传闻这一伙人的头目真名似乎叫不识。
名声显赫的沈不识居然麟州沈家的掌柜,这倒是谢簌黎没想到的,本以为沈家在朝中有势已然不简单,却不想江湖上还有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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