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国公府的老管家送走了连翎一行人后回到厅中,就见姚勰并不是平日那样正襟危坐,而是靠在椅背上,不均匀的喘息着。
老管家少见主人这般虚弱连忙上前询问,关切的探问道:“大帅?”
姚勰虽然仍挂职南疆兵马统帅,但南境太平依旧早已不亲自上阵领兵,只有旧顾亲随才会唤他“大帅”,听到这个称呼他回过神来,问:“都走了?”
旁人不知他与谢簌黎的关系,幸得连新柏也只是想看连翎惨淡的模样,并未注意到他在见到牢笼中,那张熟悉的脸时内心的纠葛。后来见谢簌黎破门而入,又何尝不是欣喜若狂,他却无法似连翎那样握住她的手,只得让人辖制住秦王世子带来的人,不给她带来别的阻隔与伤害。
老管家是姚勰的心腹,也是看着安国郡主长起来的,到了这个年纪两人除了是主仆外,更多的是一份情义。
老管家说:“是,和宸王一同上了车。”
“我应该早想到不是她的,以她的功夫别说连新柏,把咱们南疆驻军的主将都不一定能在她手下走过百招。”姚勰叹了口气说。
老管家替他倒了杯热茶,说:“没想到二小姐的功夫,比姑娘还好。”
安国郡主的武功是姚勰手把手教的,虽然不及一流高手却也是上成,父母教子女大多不会下狠心,但谢簌黎这一身功夫显然不是轻易练成的,少不了酷暑寒霜日夜勤奋,还不知要吃多少苦。
那一刻姚勰也在动摇,要不要把谢簌黎接回自己的身边,他可以求皇帝把国公府袭递给她,再为她寻一门良婿佳配,可这却不一定是她想要的生活。
最是挣扎留不住,倒不如远遁江湖走。
“我在。”
谢簌黎轻轻安抚着怀中的连翎,她能感受的到连翎真心实意的关切,这是一种被人不会给予她的感触。
片刻之后连翎才缓过来,分开了些许距离,他看着谢簌黎今日点涂在唇上的胭脂色,又见她衣衫单薄,纱衣下若隐若现纤细白皙的胳膊,埋怨道:“你怎么又穿这么少。”
听了这话谢簌黎弯眼一笑,叉开话题说:“我有那么容易被那几个蠢货抓住?”
她见连翎眼神暗淡了下去,又说道:“是我不好中了连新柏的计,昨日我就应该想到流云手出现必然有诈,让你担惊受怕了。”
事到临头才知何为关心则乱,而这乱的源头大多还来自人心底割舍不下的纽带,倘若形如陌路又何来关心二字。
今日大起大落几番折腾,穿了单衣的谢簌黎没被春寒放到,倒是连翎又一次成功着了道。日前的风寒刚好利索,又来的一波侵袭,夜里烧到滚烫,徐映只得半夜去拍谢簌黎的房门。
喂进去的药被连翎尽数吐了出来,病弱的身体似乎对外来的一切排斥着,谢簌黎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却也是忙出来一头汗,徐映见状生怕她再倒下,连忙递了件外袍给她暂时披上。
药喂不进去只能施针,徐映扶着连翎坐了起来,谢簌黎不是没见过连翎寝衣褪下后露出的脊背,但这次的心境却与往日不同,那时连翎对她来说只是病人,而现在却已是另一番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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