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清平:“崔氏为敛财在府河上拦河筑堰,美名其曰抗洪,实际上却假公济私,中饱私囊江流更是直接拿着朝廷的拨款去充了私库。
桓清平:“陛下委派我前往治洪,而我赶到时,府河早就溃决了。”
他至今还记得那磅礴的大雨,那些雨落在他的肩头,比火焰还要滚烫,烫的他骨头都要融化了。
什么锦绣风骨?什么风雅名士?
不过是一副空架子。
桓清平:“赈灾的钱被王家扣了下来,筑堰的钱被崔氏充了私库,我拿什么救人?”
桓清平:“拿什么救人……?’
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岸的民众被卷入汹涌的河中,沒一会儿,就咕嘟咕嘟的沉了下去。
那命贱的,怕是比羽毛还轻。
水声如雷,沿河两岸数十万人,皆惨死于这场洪灾中。
而桓清平以罪人之身被压回京城,世家的子弟皆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像是再看什么跳梁小丑。
“大司马以罪身入京,可真是丢桓家的脸。”
“死了那么多人,桓家这次还能护得住他么?”
“谁知道哪!嘿,江流你怎么看?”
雅间里的崔江流撑着下颌,神情悠闲
崔江流:(笑吟吟)“我不过一介闲人,大司马的事,怎敢妄议?”
崔江流靠在玉枕上,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他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平添几分稚气的漂亮。
崔江流:“死了,便死了罢。”
他伸了个懒腰,仿佛再说什么家常话般平常。
桓清平:“若非崔氏一族贪得无厌,府河又怎会溃决?若非母亲执意袒护,我又如何沦落成千古罪人。”
一字一句,皆如泣血。
啪!
一记耳光落在他的脸上,桓清平半低着头,散落下来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家仆像是早已习惯了般,一声不吭。
桓夫人:“你这是指责为娘的意思了?比起你那些无能的庶兄,江流才是你的兄弟,若是陛下知道了,你让他怎么办?”
桓夫人:“你读的诗书礼易都去哪了?手足相残,说出去,旁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崔桓两家?”
她平复了下心情,看到那红红的巴掌印,又软了语调。
桓夫人:“我的儿,你是大司马,更是桓家的嫡子,陛下无论如何都不敢动你。”
桓夫人:“江流他虽是崔家的公子,但终究一介布衣,他自幼丧父丧母,你作为他的兄长,多担当些也是应该的。”
桓清平:(低声)“您担心王泽妤是怕王家报复,担心崔江流只因他是您母族……”
桓清平:可我呢?
桓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他) “行了,我不想听你抱怨,你好自为之。’
她接下来还要去参加谢夫人举办的百花宴,沒心思在这里和桓清平浪费口舌语毕,桓夫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青年:(嗫嚅)“公、公子……”
桓清平保持着刚才被打的动作,他垂着头,像是一柔悄悄在角落里腐烂的花。他的思绪渐渐飘远,飘到了他回到洛城的那一日。
东雍帝:“大司马治水不利,致府河之灾漂沒三十余郡,溺死者以万计,丁口损失殆十万,桓清平,你可知罪?”
桓清平将头叩在地上,几乎要将自己埋在地里。
桓清平:“桓清平知罪。”
东雍帝:(把玩着手里的笔)“除了知罪,卿就沒有其他想说的了?”
桓清平沉默半响,终是一言不发。
东雍帝:“崔家昨日上了折子,说你治理时消怠惰工,可有其事?”
东雍帝:(语重心长)“桓清平,你可要想好,这滔天的罪,你一个人担不起。”
崔氏是桓清平母族一脉,如今却公然在朝堂之上弹劾他,背信忘义,令人发指这是将桓清平当作弃子,彻底要与他划清界限了。
桓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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