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孀妇于理似不可取,如何?”曰“然。凡取,以配身也。若取失节者以配身,是己失节也。”又问:“或有孤孀贫穷无托者,可再嫁?”曰:“只是后世怕寒饿死,故有是说。然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程大儒讲这一句话是从一个很大的范围来讲的,是‘义’同‘利’的问题。这就是孟圣人当日所说的在人碰到抉择的问题时,‘义’与‘利’应选择哪一个?孟圣人讲应选择‘义’,不可重‘利’。在鱼与熊掌不可得兼时,应宁可选择为义,不可重利。”
余初瑾话声一顿,看向面色青紫交替的吴宗忱,“我竟从不知,大人你竟能这般曲解程大儒和孟圣人之言,一县之令当真屈材,似大人这般,便是国子监祭酒亦可为之,又何必屈尊降贵窝在这莘唐县内?”
吴宗忱指着余初瑾,涨紫着个脸,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荒唐,简直是荒唐,一个黄毛丫头竟然也敢提圣人之言,简直是有辱斯文!”
“这话说得就更可笑了,圣人著书立说,本就是广开民智,什么时候规定妇人姑娘不能提了?吴大人,您这是想代表圣人吗?”嗤笑一声,余初瑾突然话峰一转,冷声斥道:“凭你也配?”
“大胆!”
话声落,吴宗忱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余初瑾,“你父母既不在,我少不得便要代你父母管教管教你。”
“你不配!”余初瑾豁然站起,双目圆瞪,目光冒火的瞪着吴宗忱,冷声道:“我父亲余昊乃朝庭正二品大员,你小小一个七品县令也敢与他比肩?简直笑掉人大牙,我父亲舍荣华弃富贵不惜以身殉道,似你这等溜须拍马虚伪无耻之徒连给他提鞋也不配,还敢大言不惭替他教训儿女!我呸!”
重重一口啐在吴宗忱的脚下,余初瑾厉声道:“和你这种人站在一起简直是我的耻辱。”
吴宗忱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头突然一甜,紧接着“哇”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紧接着两眼一闭重得一头栽了下去。
“吴大人!”
蒋凤池眼疾手快,抢步上前扶住了被余初瑾骂晕过去的吴宗忱。
黎海权则连忙喊了门外候着的五石,“快,快去请了老先生过来。”
五石急急去请府里供着的老大夫。
小花厅里一瞬间闹得个人仰马翻,余初瑾却是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吴宗忱,她抬头看了黎海权,屈膝一福目带自责的说道:“黎老爷,对不住,我给您若麻烦了。”
黎海权苦笑着摆手,对苏洐说道:“阿洐,你陪着大姑娘下去吧。”
苏洐轻声应是,目光温柔的看着余初瑾,“走吧,我送你回去。”
余初瑾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副咄咄带人的样子有没有吓到苏洐,但想着自己再凶悍的样子,他都见识过了,想来,要嫌弃的话早就嫌弃了吧?
这么一想,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腰挺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直,抬脚朝外走去。
扶着吴宗忱的蒋凤池目光复杂的看着并肩离去的二人,心里翻江倒海,他后悔了,早该在温氏死的那一日,就该了结了余初瑾的,又岂会弄成如今骑虎难下的地步!
便在这时,正待跨过门槛的余初瑾却突然步子一顿,回头朝蒋凤池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她眉梢轻挑,唇角噙了抹浅浅的弧度,说道:“大人,蒋三爷的事我已经忘了,你往后不必记挂在心。于我而言,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温氏她死了!
余初瑾话中之意,不言而喻。这是蒋凤池有生之年收到的第一个威胁恐吓之语,且还是用这般温柔婉转的语气说出来,蒋凤池突然就想大笑几声,好,好一个余初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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