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洐跪在地上,目光同样停留在了黎氏的牌位上,风尘仆仆的脸上,那对时常温润如秋水的眸子,渐渐变红直至被一层氤氲之汽浸透。
“少爷,这是夫人留给你的。”
青茶如同被砂纸打磨过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递到了苏洐跟前。
苏洐眨了眨眼,任由冰冷的泪水滑过脸颊,他哆嗦着手接过青茶手里折得四四方方的信纸,然后慢慢的打开。
身后站着的黎世风一怔之后,抬头看向身侧站着的黎海官,“五叔,我怎么不知道姑母给阿洐留了信?”
黎海官没有回答黎世风的话,而是默不作声地走上前,站在苏洐身侧一步之外。
黎世风想也不想,当即也走了上前,只是,他却是直接站在了苏洐的身侧,大大方方的伸头看着苏洐手上黎氏留下的信。只是,他才靠近,苏洐却已经将信纸重新折起,然后收在了袖笼里。
黎世风顿时傻眼了,想开口,却在对上苏洐冒着青青胡渣的下颌,以及红得如同被血水洗过一样的眸子时,到了嘴边的话被他咽了下去。
阿洐,他不会是不眠不休的一直赶路吧?
念头才起,便看到眼睛同样红得像兔子的天冬从外面走了进来。
黎世风看了看苏洐,然后转身大步迎着天冬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天冬,祖母她老人家还好吧?”
“老夫人得到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天冬哭丧着脸说道:“少爷急着要来京城,听大夫说老夫人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后,便带着小的来京城了。”
黎世风吁了口气,轻声道:“没大事就好。”顿了顿,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余初瑾知道阿洐来京城的事吗?”
“知道。”天冬如实答道:“大姑娘还来送了少爷一程,临分别时,大姑娘还说找个时间进府看看老夫人。”
黎世风张了张嘴还想问几句,可眼角余光扫到静静停置在那的棺材时,终究没再开口。
这时,黎海官的声音响起。
“你赶了那么远的路,相必已经很累了,先去洗洗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明天睡醒我们再说吧。”
苏洐尚未出声,天冬已经忍不住的说道:“从龛谷寨出发后,少爷一路便没怎么合眼,除了中途换了几匹赶车的马外,我们就没停下来过。”
黎世风闻言,蹙紧了眉头,目露担忧的看了过来,“阿洐,你身体本就不好,这样长途跋涉……”
“我没事,自服用了初瑾给我的方子后,我感觉比从前好了很多,这一路上虽然辛苦,但却也不是不能承受。”苏洐说道。
黎世风嘴巴张得能有鸡蛋大,满眼的难以置信,似乎不能明白,余初瑾什么时候连抓药开方子这种事都会了!那试问,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呢?
黎海官闻言,却是上下打量苏新一番后,说道:“怪不得,这次我看你感觉和之前的你完全不一样呢。从前的你,别说是连着赶十几二十天的路,怕是让你三个晚上不睡,人就要受不了了。”顿了顿,又补充道:“蓝半梦那个神棍总算是准了一回,这余初瑾看来,真的是你的天选之人!”
苏洐默然片刻,轻声道:“她很好,是个好姑娘。”
黎海官点了点头,还想说点什么,却在注意到所处场合后,下意识的感觉眼下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正准备继续催促苏洐去休息时,不想,苏洐却已经开口问他。
“五舅舅,苏家的人怎么说?”
黎海官才欲开口,青茶陡然冲了过来,一把攥住了苏洐的手,苍老的脸上泪水簌簌直掉,“少爷,苏畅,苏畅他不肯替小姐戴孝!”
苏洐拍了拍青茶的手,轻声安抚道:“嬷嬷,我知道了,我来了,我在,放心,一切有我。”
青茶“嗷嗷”的哭了起来。
黎海官心知苏洐应是有话和他说,对黎世风说道:“你扶了嬷嬷下去歇息,她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熬了这么些天,再熬下去身子怕是要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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