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会,不出所料,长公主嘉奖了余小鱼的辽州之行,钦定刑部与大理寺共同核定此案,处决罪员,而后将她调到了户部,做个记录账目的执笔文书,允许三日后到任。
对此,余小鱼并没有自己曾经料想的那么喜悦,尚书苑中虽然单调枯燥,到底接触的人事单纯,与自己从前在家读书做活并没有太大区别,每日相对的是经书与学者,闲时便去藏书阁翻一翻家乡看不到的古今贤文,毕竟上京皇城,她也能吃到许多从前见不到的糕点熟食,其实很是安逸。学堂之地远离纷争,是很好的钻研治学之处,辽州远行一趟,她似乎才略略懂得长公主殿下的用意,自己两年前殿试登第不过刚满一十八岁,与其投身于繁琐公务,不如再静心研习一段时间。
可是于她而言,很早便认同的是墨家实学之论,学堂之中夫子曾讲到《墨语修身篇》,“士虽有学,而行为本焉。”无论学识多么深厚渊博,倘若不能运用到实际中,便如同无源之水,无根之木,难以发挥出学问真正的作用,她精读的赋役经济之学,自然也希望能有机会运用到实干中,为大梁民生所用,为长公主分忧。故而此番调任,余小鱼虽然有些舍不下尚书苑聪敏伶俐的小学子,以及对她多加照顾的诸位大学士,但更多是欣喜期盼的,潜心治学终究比不上身体力行,她很感念公主给予的机会。
辽州之行并非自己一人之功,能够探明真相追捕奸逆,少不了王二等石门乡民的帮助,还有凌枫一路仗义追随,余小鱼本想在朝上为他们请功,为凌枫的师门神剑门提请恩眷,长公主却好似并没有给她亲口提出的机会,只说了一句,“其余于此案助益之人,朝廷也会在之后妥善安置,论功行赏。”余小鱼心想,也许殿下早已知晓了前因后果,安顿了后继事项,不需要她再多加操心。
时光飞逝,恍然她已经离乡两年了,期间只在中秋之时回去过一次,兄长对父亲与母亲说,自己在送他入京殿试之时得遇机缘,在终南山学习岐黄之术,所以不能时时回家。而兄长自己,则谎称殿试未中,要到徐州请教名师继续准备,实则他已然成了机枢名匠鲁大师门下的首席,她去辽州之前收到过来信,兄长将自己改良的轻质渔网在徐州推行,已然小有成效,前来购买替换之人络绎不绝,他攒到一笔钱,往家中寄去了一半,剩下的都留下来用于继续钻研深耕。欺瞒父母,不留在家中尽孝,她多少有些愧疚,只是自己年岁不小,若是留在泾阳家中,便要被催着出嫁,相夫教子蹉跎一生,无论如何她是不愿意的,只希望今年年关能有几日休沐,她回乡一趟探望父母,与家人团聚几天。
本以为年关前的时日便会这样顺理成章的过下去,她第二日上街,想去尝尝蜂枣斋的糕点,就在排队时听到了市井的言谈,“那从辽州抓回来的张琳知府,竟不知不觉,越狱而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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