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谢云霆,如今说话做事处处讲一个图穷匕见。
往小了说,谢云霆方才一声断喝号称要闯城,可一番交谈下来,实则是暗示他诸多世家即将齐聚,质问他镇南王府要不要守着不明之令硬守,若是各家子弟出事,他镇南王府就是与多方结仇。
往大了说,谢云霆从最开始返程被他阻拦,在这安安生生吃了睡睡了吃这许多天,最多不过闲聊几句,实则就是在等其他世家的人到达。若是再进一步想,有些世家或许一开始没打算来,甚至有可能是谢云霆派人撺掇他们。
而他,只顾着那些有的没的,反倒没看出对方的这些筹谋。
“谢云霆,你这是把我生生架在火上烤。”
魏允瞻脸色发黑,声音毫不客气。
谢云霆道:“魏允瞻,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自以为此前的话明里暗里说的也算明白,只要你把家中子弟从‘那件事’上摘干净,那些人手上没有明旨,如何能害他?你应当是敢和我们一起进城的。现在我却奇怪,你在这片土地上要风是风,要雨得雨,这么个事,你是弄不明白,还是心里有鬼?”
魏允瞻脸色铁青:“谢云霆,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谢云霆道:“眼下你骂我已然没什么用,倒不如想想,如今二次地动,各世家也将到达,你当如何作为!”
魏允瞻一挥手:“镇南之兵,散开,三步一人,包围禹州城!”
说话的功夫,各个世家的人马陆陆续续到来,领头人几乎都站在这四周,一时间,又是对立之态。
其中一人,乃是慕容家的总管之一,见状不免道:“三步一人,看似严密,我们若分头攻破,倒也未尝不可!”
众人正暗中觉得魏允瞻也算是站了队,孰知一个镇南侍从策马而来,在魏允瞻面前当即下马行礼道:“王爷,已禀明城中大人,各世家人马齐聚,镇北之人尤是心急,同为天子之臣,我镇南恐难坚持!”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魏允瞻脸色和缓,笑了出来。
反倒是谢云霆脸色一僵。
“谢云霆,你们一心念及家中子弟,自然可以入城,但是这罪名,总不该由我镇南来担吧?如今我三步一人,闯与不闯,进与不进,全看各位的了。”
这镇南镇北两个王爷都是老狐狸,谁都别想完完全全忽悠了谁。
谢云霆沉默了片刻,大手一挥:“魏兄如此给面子,我岂能不领情!来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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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唐九再悠悠转醒,发觉自己停留在一处石头洞窟之中,洞窟上面似乎隐隐约约有些开口,教人能看见些天光。
她方动了动身子,然后就不由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原本套在自己脑袋上的那个水袋不见了,大抵也正因如此她着实呛了几口水,至于如今口鼻不适,头脑昏花,感觉肚子里也喝进水去了。
她咳得厉害,几乎就要呕出来,忽然脑子里有一瞬的清明——谢子叙呢?
在被漩涡搅晕的前一瞬间,她在想,谢子叙将那灌了空气的水袋给她,她尚可以凭借此多支撑些时候,可是水袋只有一个,那谢子叙又当如何?
头晕眼花之间,唐九到底还是翻了个身,在这一处平台张望。
直到她模模糊糊看见不远处的一个衣角勾在石头的棱角上,唐九一个激灵,一边咳嗽一边趔趄着过去,废了很大的力气,总算是把谢子叙从水里拽了出来。
这家伙运气也算是不错,至少还被石头勾住,至少还脸朝上浮在水面上。
不过估计他也呛了不少水。
唐九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当下心中就一个念头——谢子叙这厮不要死掉就好。
唐九探了探他的额头、鼻息和心口,确保人还活着,想了想又摸了摸他的肚子,想知道这厮究竟喝进去了多少水,然而谢子叙肚子里似乎没什么水。
可是他也没有转醒的意思。
于是唐九就坐在一边思考了一小会儿——说实在话,她并不知道从漩涡卷席而来,到他们来到此处,究竟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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