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霆脸上那一抹笑容在魏允瞻看来怪缺德的,他还滔滔不绝起来:“既如此,我又有什么睡不着的,我也不需为他谋划打算什么,只需安安生生在这等着,等城开了,看他无恙,届时若这书院还能办下去,就看他想不想留,身子骨还能不能留;若是这书院办不下去了,我便带着他回去,把身体治好些,然后给他结门亲事。”
魏允瞻道:“你堂堂镇北王,竟把这王府当做寻常宅院。”
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忽然顿住,似乎开始思考了。
——对啊,谋划、打算。
——谢云霆说他家孩子没犯事,所以不需要做这些,但是他镇南王府……那孽障却很有可能正在涉险,身为父亲,身为镇南王府的掌舵人,眼下他不能只作困兽,他务必要谋算一番,至少,要想办法帮逸名遮掩,不能让朝廷的人先发现他!
魏允瞻觉得自己今天这顿早饭请的算是值了,他摇头道:“不过,云霆现下的判断未免有些武断。”
他继续道:“实不相瞒,我家那孩儿虽健康,但有些蠢笨,他心气虽高,但若真要他自己成个什么事,难上加难。”
谢云霆道:“魏兄实在谦虚了,听闻贵公子可是众人票选出来的书院首席,书院之内,哪个世家公子没有心气,却大多认可了贵公子的实力。”
魏允瞻摇头道:“云霆有所不知,这大抵是这些年来他自个做成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了。但就这么个事,他又是从周边庄子里调吃食礼品,又是暗中调人手帮人做作业……最后还挨了书院不少斥责,险些给我添乱。逸名这孩子,实在愚笨,若真是他,只怕早就瞒不过众人的法眼了。”
他换了话头继续道:“而你家子叙虽然身体不好,却是个能成事又能担事的,比逸名可要有出息的多。真要是你我料想的那回事,平心而论,应当还是子叙的可能性大些。”
谢云霆连连摆手:“魏兄若这么说我可就不安了,我只盼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句不该说的,当初若非骑虎难下,他的身子骨,我们夫妇二人,都不会让他来书院的!”
魏允瞻摇摇头,只道一声可惜。
二人的谈话便到此为止了,魏允瞻转过头去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谢云霆依旧在马车前,此时早饭已到了,这位堂堂镇北王爷,待饭食分好了,倒是坦坦荡荡吃了起来,正所谓吃得饱睡得香,当真是心无挂碍?
魏允瞻暗自嗤笑一声,唤来手下,仔细嘱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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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和谢子叙一番协作配合,数着数终于到了二十。
而此时周遭攻击并未停歇,唐九心中略略打鼓——
她希望这数字可行,毕竟若如此,意味着他们可以逃出此地。
她又不希望这数字可行,她不敢想象自己当何去何从——毕竟她心中惦念,无外乎复家族之仇,而至今她所有的线索,归到根上都是基于教主最初给她指的路。如若教主只是当她作利刃或是木偶,那最初告知她的又有几分真假?
“二十二。”就在唐九击碎第二十二个机关兽的头颅,唐九听见了石器移动的声音,与此同时,周遭的攻击,也已渐少到消失了。
这既是符合又不完全符合,唐九一时间心思仍旧沉重。
却见此时从上而下泻下一道光,这光亮寡淡,却在这浓重的黑暗里格外醒目分明,唐九抬头看去,这光的来源正是原本最上面那幽幽一点荧光。
这道光很浅地略略照亮它的四周,于是唐九终于看清了刚刚在上一层,会从地面之下延伸出来的,是某种质感像铁的特殊材质制成的、形状却似藤蔓一般的柱状物,它不知何时从上层贯穿到了这一层,如今,几条柱状物盘根错节,结成了某种特殊的网。
谢子叙的目光下移,却道:“这就能看明白了,如果砍掉机关石兽的头颅,他们就会停止移动,同时,其躯体里的机关就会被触动,生长出‘藤蔓’来,然后纠缠成网,也算是铺就了一条向上的路。”
唐九抬起头来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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