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这个时节的风,似乎也比乍暖还寒的时节多些厚度。
唐九回过神来,她很快返回了屋子,打量了一眼仍在熟睡的谢子叙后,先是将这幅画藏好,再过去细瞧瞧他如何了。
谢子叙躺在床上,一呼一吸极均匀,虽然醉酒的劲儿好像没完全过去,但是睡得也是真香,显然他并不知道他酣睡之时,他爹被人打了。
唐九的目光落在谢子叙掀起的被角上,这厮整条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连带着肩膀和少部分身体也从被子里露出来。
唐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他卷起来的袖管和结实的、极具力量感的手臂肌肉,而后很快移开眼去。
她想了想,随后抬起手来。
毕竟今晚刚刚把人家灌醉,还趁着夜色把人家爹给打了……
唐九心中难得升起了几分人性的光辉带来的惭愧。
她极其友善地帮谢子叙掖了掖被角。
再然后,唐九本应起身离开了,她留在这床前倒也没什么可做。
但是唐九并没有马上离开,她蹲在床前,垂下眼来,借着模糊不清的月光看着榻上的男子。
她取回来了唐晓的画像,谢子叙不会再有机会看到。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谢子叙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就是‘唐氿’,纵然他曾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着她的面喊过这个名字,这可真是一个巧合。
唐九忽然在嘴角扯起一个微笑来。
这些天的一些回忆在这一瞬间在她脑海之中交迭起来。
这一路上和她一起的谢子叙,在她脱臼时接住她的谢子叙。
会耐心哄她、专心给她处理伤口的谢子叙。
除了这些回忆呢?
还有唐九欺骗不了自己的,当她看到那些世家小姐,尤其是承文公主时,那些不该存在的、复杂而又奇怪的思绪。
以及就在方才,当她想起唐晓的事,她有一瞬间在设想,如果没有当初书院的意外和之后的唐楚孟之祸,唐晓和当年那位镇北王府世子结为连理,而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就以‘唐氿’之名,和少年相遇。
唐九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家仇沉重,她心里能有一隙想这些,属实是奢侈了。
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如梦一场,如何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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