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办事不力,给陛下添乱了。”赵琼羽走了几步,而后跪伏在地,不论是走来的步子,还是跪伏行礼的动作,竟都是四平八稳的。
老皇帝皱了一下眉,只扫了赵琼羽一眼后,便头也不抬:“不肖子孙,白顶了个赵姓。若非宁王只你一个儿子,此番你二人左右也该去刑部走一遭。”
赵琼羽闻言一愣,心道不对啊,他手攥紧,又解释道:“微臣谨记,这一路上,蒙陛下恩典,方得安然无恙。微臣本意,是想替陛下分忧……”
老皇帝抬起眼:“这一路,你自己瞎折腾得如此热闹,你本就安然无恙,何须朕的恩典。”
赵琼羽抬起头来,拱手:“微臣命悬一线之时,蒙陛下庇佑,捡回一条命来,微臣感念在心,更时时于心中自警,当毕生效忠陛下。”
老皇帝哼了一声——得了,开始打忠诚牌了,一个个的说个半天,归根结底无外乎就是,陛下,我毕生效忠您,请您重用我,比如,把宁王府的继承交给我?
这种老套路他这些年不知经历多少次了,早就看腻了。
老皇帝见怪不怪地举起茶杯来喝。
孰料赵琼羽接下来字正腔圆道:“陛下,昨夜人多口杂,微臣唯有咬紧牙关,至死不认,维护皇室之颜面。而眼下,唯有陛下和微臣,微臣便将事情都交代给您——陛下,此前种种,确是微臣一力为之。”
老皇帝一口茶水险些噎在嘴里,他拿着茶杯的手一哆嗦:“你说什么?”
赵琼羽道:“此前种种,十有八九,皆是微臣一力为之,微臣不敢欺君,在陛下面前,当全数承认。”
你倒诚实。
老皇帝沉默了一下,放下茶杯:“……继续。”
赵琼羽继续道:“不过,也的确是微臣办事不力,行事粗糙,留证不足,以至于会被人反咬一口,至于孤立无援。请陛下责罚。”
老皇帝喝了口茶水:“继续说。”
赵琼羽心头暗喜,又道:“只是,陛下,微臣所做所行,自骑马过市入书院至今,皆是为圣意顺遂,尽绵薄之力为陛下排忧解难,万死不辞。”
老皇帝看着他,一副静待后文的样子。
赵琼羽情绪愈发高涨:“今日之事,幸而陛下圣明,当此时机,做此裁断,打压南北之嚣张气焰!陛下圣明!”
“放肆!”老皇帝当即拍案:“赵琼羽,你所行奸恶之事,让朕给你料理善后便也罢了,到头来,竟还敢别出心裁,把你所行恶事,归于尽忠于朕?以奸言忠,当真是前所未有!滚出去!”
赵琼羽一愣,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陛下。
旁边的齐公公见状赶忙上前阻拦:“赵公子,不得无礼直视陛下!”
“陛下,微臣……”赵琼羽赶忙垂下眼来,却还是继续想解释:“微臣所做的一切,只为能给陛下排忧,微臣当……当时时自勉,恳请陛下信任微臣,日后……”
“放肆!”老皇帝又是一拍案,脸色黑的很:“赵琼羽,朕不想再重复一遍!滚出去!今后若再敢拿朕当幌子作恶事,先想想你宁王府百十口人的脑袋!”
赵琼羽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未反应过来。
旁边的齐公公反应倒快,他低声催促道:“赵公子,陛下仁慈,您可万万不能不识好歹啊。”
赵琼羽迟疑了一下,嗫嚅:“陛下……当真是这意思?”
“哎呦,公子,您可别再问了,要掉脑袋的,您赶紧的出去吧,再这么下去,只怕您要被抬着出门了。”齐公公赶紧上手扶赵琼羽。
赵琼羽有些恍惚,到底还是踉踉跄跄离开了陛下的营帐。
又脚步飘忽地走回了自己的帐子,一路上还绊了一跤,但纵然如此,头脑里依旧是一片恍惚——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自天机书院的消息放出来,那晚他便接到了密诏。
他兢兢业业,时刻惦记,多番筹谋,对于陛下秘密安排的每一件事,不敢有分毫怠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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