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目光沉沉,看向赵琼羽。
又是空当,很显然,老皇帝又在给皇室子弟递纸了。
唐九眼底不免闪过一丝讥诮之色,不过,眼下她并不介意‘成人之美’,她看都没看仍在筹措语言的赵琼羽,自顾自插进来,拱手道:“陛下,事已至此,谢世子和草民身上嫌疑当已尽数消除。赵世子所为,终究未对我二人造成实质伤害,我二人已证得清白,也无意再纠缠不休,还请陛下允准。”
老皇帝摆了摆手:“委屈你们了,下去休息吧。”
实则,老皇帝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当然不会觉得,赵琼羽一肚子坏水却遭遇连环击,噩耗频传,是单纯由于点背或恶有恶报。这背后显然有人主使,这楚婴和谢子叙二人,多半脱不了干系。
而他之所以全然不深究,只让这事轻飘飘放下,原因也很简单——他担心对方还有后招。
赵琼羽是个废物,死不足惜,但皇家的脸面绝不容反复践踏。
为此,老皇帝唯有求稳而已。
唐九和谢子叙如此便从营帐的正中央退了出来,到了人群之中。
左承骏三两步赶上前来,此时,父亲对他的嘱咐早已被他抛却脑后,他低声急道:“你俩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有个能歇息的晚上,如何还能被狗咬了?”
唐九撇了撇嘴,又突然起了坏心,她低声,故作虚玄道:“承骏,你猜,为什么刚刚承文公主会来到这里?”
左承骏脸色露出诡异而又颇有几分内敛的笑容:“那可不就是为了某个人吗?公主为爱作假证,你是没听见,刚刚大伙……”
唐九高深道:“非也,可不是假证。”
左承骏大惊:“等等,什么意思?”
唐九道:“我当时在湖畔歇息,清风朗月,好生自在,谁知半晌竟听见了琴声,再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左承骏颇为捧场。
“再然后,我听见了子叙的声音,他和公主说了好些话呢。”唐九的语调弯弯绕绕,意味不明。
“哦?”左承骏继续捧场,自然也不全是捧场,自从公主求嫁至今,这出戏竟还有后续,这怎能不让人激动?“继续,快说说接下来如何了?”
谢子叙于此时低声解释:“不如何,寥寥数语,不过是个误会。”
“哦。”左承骏听了个没趣:“阿婴你少吊人胃口了,这样的事,发生过太多次了,一点不新……”鲜。
他话还未说完,唐九将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嘘’的意味:“这可就武断了,承骏。”
她眯起眼睛笑:“谈话内容本就不重要,毕竟,谁知道当时子叙发没发现我的动静呢?若是发现了,有所避讳,克己复礼,也是应当的。关键是……”
左承骏支棱着耳朵,此时,连慕容阔都忍不住往前凑了一步。
唐九道:“你细想,他自然远远便听见了琴声,他大抵也想到纵使相逢也言语寥寥,晦涩难堪,他或许更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但纵使如此,也许偏偏就是他想看她抚琴,以至于到底也没有绕开,反倒正正好走到抚琴者面前。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说到这里,各位竟还不懂吗?”
一口气说了这些,唐九只觉得心头不知何时堵的一番话总算排解,但不知为何,却又不觉得那般轻松。
“我竟是全懂了。”一时没回过神,此番慕容阔的嘴竟比左承骏还心直口快几分。
左承骏后知后觉:“如此说,的确很有道理!是了,若是想避,如何避不开?”
谢子叙于此时叹了口气,他抬起眼来看向楚婴,却道:“倒是能忍的很。”
唐九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个‘忍’字是何指向。
谢子叙继续道:“各位多心了。此事另有原因,只是不便多言,并非有意打扰公主弹琴。与公主闲谈那两句,是以臣子当礼数周全,此事,阿婴当也可作证。”
唐九别开脸去:“这一晚上,反反复复都是作证作证,实在听得人困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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