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叙收回了帕子和外袍,提前结束了自己今日的游玩。
宁王府里一片混乱,最终宣告遗失的物品无法追回,虽然非常重要,但据说这东西落到了某个不可言明的组织手里,也就不了了之。
谢子叙的换装自然被识破,母亲训诫他,如何能在一片混乱中只顾着玩耍?可知道有多危险?万一有歹人所行不轨……
谢子叙一声不吭接受了训诫,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歹人’的小小影子、还有她乌黑却又明亮的一对眸子。
他严严实实地盖着那袍子直到返回家中,独自返回房中后,终于打开那外袍,却见肩头处依旧浸染了鲜血,他又拿出来自己方才给那‘小偷’收拾伤口的手帕,于是他看见鲜血顺沿着帕子针脚蔓延,洇了好大一片。
那么小的一个人,流了这许多血,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谢子叙愣愣地盯着那手帕许久,而这被血色勾勒出来的纹样,大概是他记忆最为深刻、也是唯一深刻的女红了。
不过这种纹样,几年前就被彻底淘汰了,这并不让他觉得意外,人们喜欢的花样,总是时不时地变换。
“谢子叙,所谓君子,言出必行。你倒好,刚刚答应的爽快,真问你,你就在这里装聋作哑。”在旁边静候答案静候了许久唐九,只当他是在追忆某些不可言说的往事,直接开口戳穿。
谢子叙道:“……此事确是不好讲,都是往事了。”
他顿了顿,他并未想更多,只是直觉得自己并不介意在阿婴面前多说几句感受:“只希望,那位故人一切都好。”
唐九干笑一声:“哦,美好的祝福,可真够缠绵悱恻的。”
这种事话本子里可是不少,什么我是权臣之子,你是当朝公主,因为家族利益明枪暗箭,唯有天各一方、相忘江湖才能双方安稳云云……
真是俗气至极。
谢子叙多少也觉察到了他在阴阳怪气:“左右不过是些说不清的小事,不提也罢。”
唐九懒得搭理他,动了动胳膊,手肘不轻不重地磕了他一下,她继续闭目养神。
“阿婴今晚,似乎对我颇有些不满。”谢子叙的声音忽而又轻飘飘地飘过来。
唐九哼一声:“我本是寻了个自在去处,睡得正好,纵然而后有人抚琴,琴声轻缓,倒也能继续入眠。自你来到此处,纷扰和杂音便都来了,扰人清梦,如何不恼人?”
谢子叙笑,说的话软乎乎的:“既如此,向阿婴赔不是了。”
唐九哼了一声,她心下想着,谢子叙这厮又不是聋的,反应更是快得很,这琴声响了这么久了,他却依然信步至此,想来是有意与佳人一叙。
这么一想,唐九只觉得自己方才所说的‘缠绵悱恻’真是字字属实,堪称锐评了——纵使相逢也言语寥寥,晦涩难堪,但偏偏就是他想看她抚琴,可不吗。
她头脑里莫名生出烦闷来,这与眼下之景致颇不搭调,按理说,良辰美景,当尽兴赏之,缘何于这原由不明的事情上自顾自置气?
唐九索性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这朗月清风。
一旁的谢子叙也安静了一会儿。
半晌,他忽然说道:“这世上却没有空口赔不是的道理,阿婴,不如来听听我此行的收获。”
唐九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她闭上眼睛等着听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我的人已经数清楚了,破庙一战,新添了八具花纹衣服的尸体,都有四脚小虫纹样于腕间。韩文桑那日并没有说谎,这和丢失的山匪人数吻合。”谢子叙说道:“线人也去山匪处打探,了解到,前些日子,山匪首领下了一道命令,让远离朝廷的人和黑衣人,缘何如此表述,原因暂未知。”
唐九睁开了眼睛:“这就说明,一来这山匪和黑衣人并非一伙,二来,这位首领应当是觉察到了什么秘密。”
谢子叙点头:“不错,这位山匪首领应当并不知道太明确的秘密,但是他应当知晓不少细节——比如,林子里从何时起开始不对劲,又是如何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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