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冥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不是……我现在还会唱戏的,我不觉得这句话有前后。我总觉得,这是在更早的时候……罢了,左右也想不起来了。”
他又停了停,方道:“但说来可笑,这么多年来,我都记得这句话,而且确实时时小心,不被任何东西咬到……”
唐九并未过多在意这句话,她垂下眼睛:“从上一次见教主起,实则,我们便陷入了无人指路的境况。”
追冥嘟囔:“不然,上一次我去汇报,我忽然便明白了——我们其实从未被指过路。这么多年来,我们只是得到命令,然后不明所以地去执行,从未有过清明之时,这之中,何曾被指过路?不过,便也罢了,我们和烛阴之间,本就是互相利用依存,烛阴利用我们铲除它想要铲除的人,我们则利用烛阴求存,不管是排行第几的刀子,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他停顿一下:“而这一次……潜伏书院的任务,只是我们作为第一刀和第二刀,也不得不面临一些险境罢了,实际上,排在我们后面的那些能力不够的刀子,他们早已碰见过太多次类似的情况。”
唐九将他的话都听了进去,却闭口不言。
她面临的情况和追冥并不相同,追冥觉得一直仅仅是被指使,可是对她而言,曾经还是‘养父’的教主,应当确实源源不断地给予了她很多关于唐楚孟一案的线索或暗示,只是其中许多她尚无法解读罢了。
直到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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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仍旧是一片黑暗。
但是所谓黑暗,恰如泼墨一般,也是有浓有淡。
而最为浓重的……
“阿夺,你便丝毫不觉得蹊跷吗。”黑袍人的身影仿若在殿里浮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还请兄长明示。”
“你明明派出了得力干将,可是不错?”
“是,兄长。”
“在你上次要求此二人述职前,他们弄不明白形势,抓不住重点,便也罢了,那次述职后,经你问讯暗示,他们多少也应该懂了。那么,究竟是为何,这许久了,情况如此混乱,正是有所作为之时。但是他们不仅没有传回来过任何对我有用的消息,甚至,据我了解,现在,所有的学子都愚蠢地在林子里乱逛,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吓得魂不守舍。老弟,你倒是告诉我,你的得意手下,在何处啊?”
面对黑袍人的三连问,烛阴教主沉默片刻,只道:“兄长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想必已经知道哪两位是我所派出去的了,以及他们在何处。”
黑袍人一甩袖子:“我是有猜测的人选。但是我不能理解,他们居然也在那些愚蠢的乱逛的学子之中,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蠢笨,完全无所作为?甚至让我怀疑我自己猜测的正误。为此,我让手下把林中学子的数量数了一遍又一遍,结果完全对得上人数,没有无故消失的人,这说明了,阿夺,你的手下,确实混在人群里在干蠢事。他们简直是完美融入啊,阿夺。”
烛阴教主沉默地听完了这一番话,久久无言申辩。
直到黑袍人连着喝了两盏茶,烛阴教主方道:“兄长,此事我也多有思考,终究是我办事不力。”
黑袍人哼了一声。
烛阴教主继续道:“我一直将他们当兵械教养,所谓刀子、暗人,不过是可用完即弃之物,只教过他们武功和听命行事,的确不曾交过他们兵法、谋略。如此想来,他们可能确实愚蠢笨拙,纵然摸索也难寻到章法,因而也许并不适合这样的任务。”
黑袍人并不怀疑他所言的真假,他甚至对方的妻子性命牵系于此,却冷笑:“怎么,贤弟的意思是,破罐子破摔了?左右现在钉子插得深了,也不好拔出来了。”
烛阴教主道:“我并无此意。兄长,钉子插得深了,的确拔不出来。但是……我们可以插入新的钉子。”
“实不相瞒,兄长,接下来的事情,又有新的机会——我已做好部署,为表诚意,这一次,我会将身份直接告知兄长,而他们,以后也将为兄长,指出旧日的两个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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