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羽显然吃瘪,但他听着这番话,又实在觉得可笑:“相帮主,说不好听点,现在朝廷和百姓都称这里为‘山匪’,可您却说要安安稳稳,不会为祸一方,若真如此,恐怕您还是早日解散了好。”
相炜一把年纪,岂会听不懂他在激将法,依旧只是摇摇头:“赵世子不必多加劝告了,我们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赵琼羽却目光灼灼,他显然还想再争取一下:“相帮主,我并非是想让您上刀山、下火海,委实不过是想寻您借些许人手,由我来指挥着做事,当然了,有您的面子,我也在林中好通行,这对您而言是如此简单的事,而您能得到的好处……”
相炜此时打断他:“些许人手,各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赵琼羽有些恼:“相帮主,您要想明白,这事您不答应,我肯定还会去找别人,简简单单的事,好处可就全落在别人那里了。”
相炜此时点头了:“那便落在别人那里吧。”
赵琼羽见他点头本是心头一喜,听见他说的话却瞬间哑然。
他猛地灌了两口水:“看来在这件事上,您是认死理了。”
相炜叹了口气,他似乎对什么仍有忌惮,半晌又道:“这样,公子,我不要您的好处,为表敬意,刚刚您所希望的,我给您达成一半。”
说着,他转身拿了章和笔出来,走到赵琼羽面前,抓住他还没有放下袖子的那条手臂。
相炜就在赵琼羽手臂上、镇南王府世子题字的下面写了三个字‘请放行’,如法炮制,也在这三个字上,印上了他的章。
赵琼羽放下袖子走出篷子时,气得忍不住发笑。
可别到头来,他这一路只收集满了整整一个林子山匪的章吧。
他突然又脚步一顿,他想起来刚刚临走时,相炜问他的一句话:“赵世子,你确定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赵琼羽皱眉:“相帮主拒绝我,是因为怀疑我在诓骗您?”
孰料相炜却摇头:“不,我相信您没有骗我。我只是想知道,您认为真的事情,一定为真吗?”
这一瞬间,赵琼羽在这个已显出苍老的中年男人的眼神里第一次看见渴求。
他有些诧异——明明对方已经仿若清心寡欲地拒绝了这场交易,又缘何渴求,又渴求什么呢?
“相帮主,您认为密信有假的吗?”赵琼羽很是肯定地反问道。
相炜眼底的光在这一瞬间又熄灭下去,他慢慢摇了摇头:“赵世子,慢走。”
简直让人无话可说,畏首畏尾,说话也说不明白,赵琼羽最烦和这种人打交道了——一个赵琼徵在脑袋旁边嗡嗡已经足够烦了,谁能想到出来谈个事还能碰见这种主?
赵琼羽如闲庭信步般从这个匪帮的盘踞地出来,他吹了声口哨唤出自己的马。
——他想他应该先休息休息,明天继续找找合作者。
这次的事情,陛下可是专程来了一封新的信函——
“有人觊觎国脉秘辛,似已得手,书院伏黑衣者,望予配合。
另,春狩途中,请关注镇南、镇北及学子中能力突出、来路未明者,虽无实实在在之证据,但若秘辛落于其手,堪称国之危难,以是宁错杀而不可有遗漏。”
末了,又附了一句:“若限制颇多,则镇南之事可稍候,其不臣之心昭昭然,计议矣。”
陛下如此嘱咐,赵琼羽岂敢怠慢,他在心中发誓定要认真完成,不可出半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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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天气稍有放晴,但仍有些许乌云。
雨没完全停,但是小了不少,只有针线一般的雨丝,密密斜斜地在空中与风交织。
今日的好消息是左承骏醒了,身上的温度也正常了些。
早饭时,他吃了些野果,还嚼了一口干粮,可见胃口也恢复了些。
唐九站在山洞边上,她看向山洞外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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