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的动作一顿,忽然听见谢子叙的回答,实则,他还未讲话时,只是唇齿呼出气息来,她的耳廓便已察觉到了微微的热。
答应过……
唐九着实仔细想了想,方才记起来,是在进入林子之前,她和谢子叙约好了,等汇合后,她给谢子叙处理伤口,而谢子叙应当做的是——
“采野果、打野味,或者至少烧烤等事,交给你了。”
唐九依稀记得自己的那句调笑,彼时他全然应下,而如今他也的确依言而行。
而与之相对的,恰恰是她自己。
按照他们的约定,她今天多少该顾及一下谢子叙。
但实际上,从他们相遇,她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腿,再往后,她一直着急忙慌地担忧左承骏的情况,以至于忽视了谢子叙身上明明比左承骏还要重很多的旧伤,且直到现在才想起来,甚至,过程中她还怼了带伤干活的谢子叙几句。
身为一个成功的刀子,唐九其实一向极具契约精神,这让她对此更为难受了。
这么想着,虽然向来觉得谢子叙是个狡猾之人,但唐九心里还是愧疚起来,她的声音又轻了很多:“谢子叙,你的伤口……”
她再度抬起手来,手悬在他领口处,约莫一寸的距离,唐九自己也不知为何,自己竟踟蹰地没有直接动手解开他的衣襟。
谢子叙的目光在面前人身上停留一瞬,随后,他一只手拉开自己的衣襟和腰封,男子的气息带着些许香草味侵袭四下,唐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和他离得实在太近。
她的思绪莫名迁移开来,她突然纳闷,这个人如何在此种境况下,也没有那种恼人的汗臭味。唔,或许是世家公子哥,自小各类香囊熏香腌入味了。
“嗯,没什么大事,只稍有些痛。”谢子叙比了比腰胯和肩膀,又低头,继续在她耳畔低声说着,他停了停,似乎想多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声说:“如若阿婴不累,就辛苦阿婴;若是累了,其实也不必收拾。”
唐九最是受不住人说软话,尤其是当下这厮声音很轻、温温柔柔地这般说话。
她点了下头:“不累。”
说着,手很是小心地触碰他的肩膀,先处理他肩膀上的伤口。
唐九又往前凑了凑,她能看见旧伤处的绷带的确渗出些血来,还好不多。
遂小心且利索地把绷带拆开,处理伤口,添加药物,再重新包扎。
谢子叙一如既往地一声不吭,唐九也不知他痛也不痛。
唐九不知不觉地把‘乖’这个字跟他联系起来,她突然在想,谢子叙是不是对她很信任?就在现在,甚至他的呼吸都一直很均匀。
“阿婴包扎的动作变轻了许多。”直到唐九打完肩膀处包扎的结,谢子叙忽然低声说着,他话锋一转,又道:“是因为照顾承骏时,怕弄痛他的缘故吗?”
他的声音很平,没什么语调,但唐九莫名觉得阴阳怪气的,她挑挑眉,一如既往地回呛回去,只是当下夜深人静,不免声音也放轻许多:“哎,怎么就不能是为了你了?”
她说完这句话,谢子叙良久没有动静,于是唐九先行在心中判定,自己在这一场对呛中获胜。
唐九得逞地嘴角微微上扬,她又很快地低下头去,掩藏起胜利的笑意,去碰他腰腹间的绑扎带。
“嗯,阿婴。”可谢子叙的声音忽然又响起来,此番,热气又落在她耳畔,谢子叙似乎是微微低头在同她讲话,他似乎带着些调笑意味,但又仿佛格外柔软:“阿婴,真是为了我啊?”
唐九觉得自己胸腔里的什么空了一下,她下意识撇过头去,却后知后觉耳廓微微发烫。
外面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唐九没有答话,只兀自收拾伤口,她愈发觉得周围安静下来。
不知何时谢子叙似乎又喊了她一句。
喊她作甚,本是一句调笑话,谁曾料到他语气一转问的这般奇怪,简直……
简直就像断袖一般!
唐九没有搭理他,只是继续仔仔细细地收拾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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