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魏逸名的脑海里闪过万千念头。
是了,他的母亲是如此的平静、优雅,而旁边的侧妃却是疯魔而歇斯底里的,这一瞬间魏逸名在想,父王是不是眼睛瞎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宠侧妃而轻视母亲?而母亲,您又是为什么比不过这个粗鄙的泼妇?
莫非真如那些人说的,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
可同为男人他竟是一点也理解不了这句话。
不过……他相信母亲,从小到大,他最相信的就是母亲。
魏逸名缓慢地、颤抖着手放下剑,转身去往门边,遥遥看了一眼魏逸然,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父亲警惕的目光似乎有重量,就落在他的背脊上。
魏逸名这一眼看得非常草率,但是纵使如此,他也看清了屋内的情况——魏逸然几乎是周身发黑、许多溃烂,已经几乎没有人样了。
他转过身去,声音依旧微微有些颤抖,他只是低声道:“请父王节哀,保重身体。”
镇南王爷站在原地,只是目光沉沉地看向他,魏逸名看见父亲很久之后动了动嘴,然而他自己仍在耳鸣,连带着脑子里也嗡嗡的响,他没有听清父亲说的什么。
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是一团糟。
魏逸名记不清接下来这段路是怎么走的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母亲带回佛堂之中。
清凉的茶进入口中,总算换回他几分知觉。
此时窗外已然全黑,屋内唯有佛灯几盏,映着庄严的佛像。
魏逸名缓缓卸下身上的力气。
“母亲。”他像一个孩子那样叫着。
镇南王妃看着他,无奈却温声道:“阿名,还是这么年轻气盛,受不得委屈。”
魏逸名眼睛有些红:“母亲,这些年,我没少受委屈了。”
镇南王妃闻言不禁笑了:“受委屈和吃苦,都是难免的事,阿名,你长大了,这点委屈不算什么的。”
她停了停,又缓声道:“不过,你若不开心,就只在我这呆着,便不必受委屈了。”
魏逸名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母亲实则受了更多更多的委屈,面对父亲的偏心他固然可以躲藏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实则母亲无时无刻不要承受这种偏颇带来的委屈。
他咬牙:“您说,受委屈和吃苦都是难免的事……想来的确如此,倒是父亲最自在。”
镇南王妃摇头笑道:“不然,你父亲受的委屈,一点不少。”
她平静地坐在那里缓声讲述着,于是魏逸名才知道了。
“我同你父亲,原本是娃娃亲,订下这门亲事的时候,你父亲已然两岁大,而我还在你老姥腹中,你老爷便同你祖父约定,若我是女儿,便结娃娃亲。”
“这门娃娃亲很是合适,当时你老爷手中掌兵,而你祖父是镇南王爷,南疆远离都城,他们二人齐心,实则最好。”
镇南王妃看向佛像,她提及的人,很多都已是故人了:“或许你看过些话本子,娃娃亲的两人,大抵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实则不然。这门娃娃亲虽然在,但是自幼及长,直到成婚,我统共也只见过你父亲两三面而已,坦白讲,也不过是匆匆一瞥,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也或许,我当时心里只是想——不管他怎么样,左右我也是要嫁给他的。”
魏逸名坐在那里渐渐安静下来。
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得不再那么激烈了。
他长这么大了,这是他第一次听母亲讲这些事。
镇南王妃又道:“直到成婚时见他,我第一次对他有鲜明的印象。”
“母亲,或许当是成婚之前?”
魏逸名看到母亲摇头:“不是的,他来求娶的时候,我并不在场。”
魏逸名稍稍吃了一惊。
“大约三十年前,你的祖父意外故去,此时你的父亲尚年少,他急急忙忙地从禹州赶了回来,想要整顿镇南王府,收拢各方势力,坐稳镇南王的位置,可惜那时候的他还太年轻了,仅仅以他之力,做不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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