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后继之人 (2-2)

赵及跪在那里，这个紧张的氛围，他愈发想不起来接下来那句是什么了，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也不需要继续背了，但还是故作姿态张了张嘴，一副马上就要开始背的样子。

“罢了。”直到老皇帝对他挥了挥手：“你回去吧，好好看书、背书。”

赵及忙不迭地应下，老皇帝没再同他多说，又对着外面抬高声音：“让他进来吧。”

赵及和箜浦云擦肩而过。

箜浦云对他行了一礼，和此前一样，礼数周全，只是全然无恭敬之意。

不过赵及早已不在意这些了，他现在只想赶紧跑，草草回了一礼，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沈历躬身站在镯子旁，老皇帝慢慢站了起来，而箜浦云跪下，行了大礼，只是依旧是曾经那般端着的姿态。

老太监躬身垂眼于一旁，却是等箜浦云行礼完，不等老皇帝示意，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此去近两个月了，一切可都还好？”老皇帝抬手示意他不必跪着，自己则缓缓坐下，他用独眼细致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一切都好，唯愿陛下龙体安康。”

“朕日日忧思，无法安眠。”老皇帝毫无避讳之意，很直白地说着。

“变故突生，忧思则难免，还望陛下宽解心思，保全龙体。”箜浦云一拱手。

老皇帝叹口气：“单单是宽解心思又有何用呢？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下朕只求安乐，恐怕日后必有灾殃。”

箜浦云缄口不言。

老皇帝继续道：“你知道的，孩子。当下，如果真要宽解心思，要紧的是解决实实在在的事，而这件事，在于江山后继有人，能够解决这件事的……当下世间，让朕心安的，不过两个人。”

他的手幅度很小的比了一下：“他，还有你。”

箜浦云并不意外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我不曾想过，能够在您这里，和二皇子殿下相提并论。”

老皇帝低声道：“他实在愚钝，而你自幼聪敏，的确不应相提并论，朕的意思，只是资格而已，你应当明白的。”

箜浦云笑了：“微臣所说的，正是资格。二皇子乃是贵妃娘娘所出，身份尊贵，而微臣不过是罪妇留下的弃子，能和二皇子相提并论，微臣想都不敢想。”

老皇帝唯一清晰的右眼里，染上了几点灯烛的昏黄，他的手攥着茶盏，颤抖着，远不似方才他想要以之掷向二皇子赵及那般利落：“你……如何会这么认为？”

箜浦云笑了笑：“我自幼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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