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所谓养父 (2-2)

唐九默默攥紧拳头，她的手微微发抖：“我想问的……并非我为何要经历这一切，而是为什么我‘应该明白’、‘应该知道’……”她说完，缓慢地、继续把自己缩成一团，在冰凉的高台上。

“养父，您可还记得。”她忽而不知是哭还是笑地喘息着，“当初我第一次参加这场试炼，您曾跟我说，您会在这里等着我。”

烛阴教教主尹夺一袭黑袍站在阴影之中，他的面容无比模糊，他看着面前这个像野兽般伏在地面上的小丫头，这个喊了他数不清多少年‘养父’的人。曾几何时，唯一被他看护过的长子不知所终，剩下的孩子在被囚禁后诞生，始终无从喊他一声‘父亲’，这么多年了，唯一一个让他与‘父’字有关的人，却是面前这个小丫头。

“很可惜，当年的你……太慢了。”烛阴教主的话语很平静。

“如果我再快一些，做的再好一些，我走出来的时候，难道就可以看到您吗？”唐九说完，却又有些明了地自己摇了摇头。

——看不到的。

——当初，自从他从灾难之中救下她，此后数年，他抚养她、教育她，甚至曾带着她云游四处，走走看看。

——就如最开始他跟她讲，可以喊他‘养父’，这个称呼持续了十余年，却早已不仅仅是一个称呼了，大概从她很小的时候，对唐九而言，他就真真正正的是‘如师如父’了，她以为他是是对故友的孩子视如己出，把他当成慈爱的师父和无血缘关系的父亲，当成她从小到大最为重要的长辈。

——多少年前，当她站在这里的高台之上，他的声音坚硬，承诺却似乎有些温度，他像是要送小孩子上学堂，然后承诺她自己就在她身后。

——可她记得，当初她壮着胆子跃下这个试炼台，方才清理好台下那几个零星的‘野兽’，她回头想看看身后的养父，却只看见他拂袖而去的黑袍衣角。

——可是为什么要看见还有那个衣角呢，她宁愿什么都没看见，至少不会拥有那种他‘一走了之’的真切的被抛弃感。

——然后等她伤痕累累浑身是血地走出来，她不出所料地依旧没有等到那个‘在这等着你’承诺的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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