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参与?
唐九心头几乎是一激灵,她的头脑里仿若空白之中排布了密密麻麻纠缠不清的黑线,她一时竟理不清,刚刚自己所述,和此前追冥所述,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让养父问出这般确切的一句话来。她觉得她的喉头气息都在发颤,这间大堂里衰朽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往她身体里钻。
唐九抬起头,眼前是昏暗的衣袍、墙面上熊虎鹿的狰狞的骷髅。
“属下无能。”她字句清晰地说出这四个字,然后就缄默不言。
寂静在这腐朽的大殿里徘徊良久,直到杀机迸现。
唐九下意识地想要躲闪、抵挡,甚至是反击。
可她按捺住了——她是禹州书院登记在册的人,养父不会让她无缘无故地消失,否则无异于引人调查烛阴教。
铮——
一柄匕首擦着唐九的面颊略过,似乎直直地插入她背后的门扉上。
养父似乎站起身来,唐九能感觉到那片阴影逐渐逼近,直至停留在她面前。
“鬼衣角,你可敢说自己,所言属实?”
唐九伏在他脚下:“属下无能,属下未能达到您的期望,辜负了教中任务,但属下所言属实,忠于烛阴。”
头顶上方再度传来低哑的声音:“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唐九觉得自己说出这四个字,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不动声色地用力。
这间大堂又归于诡异的沉寂。
烛阴教主并没有动,唐九就持续保持着这个有些僵硬地姿势。
实话说,在养父这一连串的逼问之下,她也曾想起之前养父交给她除夕任务时候的话,他自始至终没有提及过藏书阁的禁地,也没有让她探究那里。
可是最终一切的线索莫名其妙地归于那里,而藏书阁里发生的一切,也和她此前经历过的一些训练和任务暗合。
这太诡异了。
这种诡异和不安,加上现在养父愈发严厉的、显然并不寻常的逼供。这让她打消了曾经出现过一瞬间的‘或许可以从实交代’的念头——那时她想着,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养父’还会是她小时候的‘养父’,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抚养她长大的长辈说真话,着实应当。
果然……
唐九忽然想苦苦涩涩地扯动嘴角。
但实际上,当下的压迫感和僵滞、腐朽的气息,让她觉得做出这个动作,也并不那么轻松,或许她更担心的是做出这个动作来,却一发而不可收。
直到烛阴教主再度开口:“鬼衣角,我对你很失望。你把我对你的培养、要求和期望,忘的一干二净。”
“属下无能。”唐九干干地、快速地回答着。
他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现在的你,像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废物。”
“……属下无能。”
“就凭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和你的前科,现在这个任务,你觉得我还能够放任你继续走下去吗?”
唐九俯身:“属下……惶恐,只是,教主,现如今天机书院上下都已认得属下,更有不少世家公子与属下有更多的一些来往,正值藏书阁禁地出事,属下固然无能,但也不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烛阴遭受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说的好,言辞凿凿。”烛阴教主的声音愈发喑哑阴沉,他这句话似乎是在冷笑:“很好,即便我允许,你告诉我,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你要怎么走下去?已经过去的事情,可以查清吗?未来的情况,能够跟进吗?”
唐九一时无法作答。
这个谈话太漫长了。在这腐朽的大堂里,就像是在尸骨和腐烂肮脏的液体里浸泡了很久,挣脱不得,也喘不过气来。
“那就从你应当接受的惩罚开始吧——如果你可以活下来,我就容许你继续,但是,你不要高估我的耐心和脾气,这样的事,没有下次!”
唐九愣怔了片刻,她机械而恭敬,很快地回答:“是。”
“抬起头来。”烛阴教主的语气不容半点迟疑,唐九依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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