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抬起头来,教主所在之处是一片昏暗。
她凝视着那一片昏暗,声音清冽凌厉依旧:“是的,教主。那是属下和毒鹦鹉一同窥探所见。”
说完,她恭敬地低下头去。
“那或许我换一个问话的方式。”教主的声音依旧是低沉乃至于阴沉,步步紧逼。
“鬼衣角,你对于你所知道的,是否有所隐瞒,在毒鹦鹉知道的这一切之外,是否有其他的东西。”他一字一句,声音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唐九的头微微抬起,她看着教主的衣袍袍角:“属下无从得知,毒鹦鹉究竟都说了哪些内容,如果是关于属下自身的,剩下的,还有一些私人问题和私人关系,不曾让毒鹦鹉得知,但属下以为,此事于教中任务,并无干系。”
“私人问题、私人关系……与教中任务,并无干系?”教主的声音里带着阴沉和逼迫,和这大堂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
四下,里里外外,都是腐朽、压抑、没有半点生机。
唐九依旧死死盯着教主的袍角,实则,她扣在地面上的手,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是,教主。”
“鬼衣角,关于你的发言,你应当自省。”教主的声音愈发缓慢、沉重、威压。
“请教主示下。”唐九俯身行礼,请字的起因微微发颤——没有人能不在这样的威压下战栗,哪怕是她堂堂第一刀。
“你说的私人关系,是什么?”
“是我和……镇北王府嫡子谢子叙,同居一寝舍,难免有些来往,但此人口风极严,心思缜密,除去知道藏书阁秘辛的只言片语,我不曾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的讯息……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毒鹦鹉的汇报之中,似乎并不是这么说的。”
唐九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冷冷地停留在她的背脊上。她咬了咬后槽牙,稳住声线开口:“属下有违教规,的确做了逾矩之事,是多年未改的毛病,虽不曾因此耽误教中任务,但请教主责罚约束。”
“不曾因此耽误教中任务?”教主的声音渗透出冷意来。“皇城宫中,天机阁灯火亮起足足两盏,已有许多日了,你和毒鹦鹉二人汇报上来的,却只有这只言片语,边边角角,而你更因为所谓的私人关系,耽搁述职之事,如何叫做不曾耽误教中任务?还是说,关于天机阁灯火亮起一事,你有其他的参与?”
唐九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她一字一句答道:“属下知错,关于天机阁灯火亮起,藏书阁有人闯入……属下还有几点不太确切的揣测。”她的话语清晰,可在唐九听来,自己的声音就好像投入深渊之中的小小石子,须臾之间即被吞没。
四周安静了一瞬,气氛仿佛凝滞,她没有得到‘继续’或是‘停止’的指令。
于是唐九抬起头来,她看向面前一片仿若虚无的阴影:“在藏书阁事件发生的前一天晚上,镇南王府魏逸名曾和苏夜、司徒孟、韩文桑在密林之中堵截属下……于此同时,他们还带来了一位禹州城中的老者,老者牵着猛兽,他们之间应当有利益关系,魏逸名指使老者以猛兽对属下加以为难。然而事发突然,猛兽反而杀死了这位老者,并于此后不知所踪,他们四人则被属下依次击破,当晚属下离开之时,留下的是他们四个躺倒的人,和一个已经死去的老者。而藏书阁事件发生之后,镇北王府之人左承骏,曾抱怨说,在那天夜晚他睡觉之时,冷不丁被镇南王府的人捅了,加上书院在排查之中,并未提及过发现什么老者的尸身——属下以为,镇南王府几人直接参与的可能性极低,如果他们介入,只能是指使墨柳山庄之人。至于镇北王府的左承骏、慕容阔二人,他们所说的内容和书院里学子们私下讨论的内容是一致的,但是他们两人所言究竟是真话,还是他们在得到外部消息之后拼凑起来的,不得而知。至于谢子叙,实际上,除了那天晚上之外,其他时候,我也不完全能掌握他的动向,因此,也无法断言他与此事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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