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等待。
好在,那两位随从客气周到的很,不必说一些日常需求,就连唐九说想出去遛个弯这种听来有些越界的要求,他们也一概应允,不过只是他们要跟着唐九一同去,严密看守罢了。
养父是在这一天的下午回来的,说实话唐九这几天过的迷迷糊糊。但是当她听到养父的脚步声的时候,她下意识算了算日子,不知怎的,又迁移到了那几位朋友们的事情上——明天上午,应当就是镇北王府的祭典了。
这气息愈发逼近,唐九心下暗自紧张起来,她转手把自己的行李拿了下来,又从墙壁上拔出那柄匕首,颇为规矩地收了起来。
烛阴教教主一袭黑袍从甬道处走来,每一步落在地面上,是一种格外低沉的‘咚’,听起来不是寻常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声响,也远不是轻功好的人行路无声,这是一种很诡异、弥漫着危险气息、让人无法第一时间联想到人的走路的声音。
甬道里的烛光还是每束只着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范围,因此养父黑袍下的脸仍旧是显得模糊不清,唯独能看清的是他花白的胡须——可是唐九记得养父的年纪并不那么大,如何当下胡须就花白至此?
距离上一次她看清楚养父,也不过就几年而已。
那两位随从都已经恭恭敬敬地行礼,唐九也单膝着地,恭敬地迎接教主的回归。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却闪过‘烛阴’两个字。
天西北有幽冥无日之国,有龙衔烛而照之也。教名为烛阴,衔烛而照何?
“鬼衣角,你来了。”不等唐九开口,烛阴教教主的声音先行响起,他的声音低沉,声调不多,定然是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却怪异地带着几分腹语的意味。
那两位随从皆是大气不敢出。
‘鬼衣角’这个称呼在唐九的脑海里闪瞬而过,她恭敬却又笔挺地行礼:
“教主。”
“起来,跟我走。”
唐九站起身来,而让人意外的是,烛阴教教主并没有推开眼前的这一扇门,他转了个弯,往另一侧甬道走去。
唐九皱了一下眉,紧跟在他身后。
这一侧的甬道……如果走到尽头,应当是……
唐九倏忽间觉得自己长大了。
她对这个甬道最深刻的印象,停留于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当时她觉得一袭黑袍的养父异常高大。
“不要走神,看清楚路。”养父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可他明明也没回头。
不过对此唐九并不深究——习武之人,也不一定非要用眼睛看。耳朵能听见声音,直觉能感受到四周的气息。
“是。”唐九的声音在漫长而压抑的甬道里,显得格外清亮,她能听见自己声音的回响。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一扇带着些许腐朽气息的门前。
何谓腐朽气息。
并不仅仅是那陈旧而衰朽的木头和铁石气息,也不仅仅是那门面上的斑驳,更多的是这周遭弥漫的一种肃杀而腐烂的氛围。
唐九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捏紧个匕首或是别的什么都好。
吱呀——
门被打开来,里面黑洞洞的没什么光亮。
但是低沉的、遥远的、哀怨的如同野兽和冤魂的呜咽与叫喊声却响了起来。
唐九在门外呼吸了一口气——她确信这就是她小时候,大抵是将将十年前,进入的那间大堂,这么多年,她从未再度踏足此处。
养父率先进入了这扇门,随着他的进入,屋内幽幽亮起了几盏烛光。
这是一间很是宽阔的屋子,墙壁上色彩斑驳,却是竖着一个又一个骸骨,鹿头、虎头、熊头……
许许多多猛兽的头颅骸骨,自然也就伴随着有腐烂陈朽的气味。
这个屋子的一侧,有着很是粗重的铁栅栏,栅栏外,又是一道门——唐九认得这道门,那些呜咽和叫喊的声音,也正是来源于那道门之后。
烛阴教主似乎对这样的环境全然没有不适应,也是,这本就是他打造的环境,自然,他可以与之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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