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靠在廊外的墙壁一角,等待了挺久,昏昏沉沉。直至脚步声走近,有人拿树叶轻轻挠过她的耳畔。唐九回过神来,却见谢子叙一切如常站在她身后,对上目光,他笑着把拿着树叶的手收回。
叶片随着微暖的风盘旋落地。
“等的困了?”
唐九晃了晃头,倒是纳闷:“魏逸名同你说什么了,这么久。”
这二人左右看起来也不像是能聊得来的人。
不等谢子叙作答,唐九思量一二却又道:“如果不方便,就别说了。我只是关注,是否是‘那件事’,毕竟魏逸名为此吃了些苦头,也不知他是否能从中窥得些什么。”
谢子叙闻言不由得笑了:“不是。魏逸名,真是个长不大的少年。”他并不隐瞒刚刚谈话的内容:“魏逸名跟我说的,是首席竞选的事情,他的意思是,为了公平,他愿意和我一同联系诸位同窗,申请把竞选日期推后,或者,他说如果我不愿意如此,为了结果能说得过去,劝我直接放弃竞选资格。”
“他倒不如说就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
谢子叙笑:“倒也没必要戳破他,毕竟自从入学考试至今,他一向喜欢意气用事、争强斗狠,说是他长不大,但话说回来,他已是这般年纪了,恐怕也无从改起。”
“倒是给你的养伤生活平添几分色彩——毕竟你来自镇北王府,似乎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假想敌。”唐九不免调侃,又道:“所以呢,你既然没有戳破他,肯定更没有矫正他,谢子叙,你莫不是答应了吧。”
谢子叙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阿婴,你似乎把我想的……过于窝囊了。”
唐九眨了眨眼。随后细一想也反应过来,就像左承骏时常骂骂咧咧,其实她也不免出于表象上的习惯,对于谢子叙的‘忍气吞声’产生某种默认。
但实际上,是露是藏,向来不是这个男人关注的重点。他关注的是局势如何对镇北安全,是陛下期待的‘制衡’之局如何达到微妙的平衡。因此,他完全不可能为了魏逸名过家家般的要求,而去疑似展露自己的‘野心’,申请竞选日期的后移。也更不可能做出直接放弃资格这种看起来过分韬光养晦、且会引发他人关注的行为。谢子叙追求的表象,是一个平稳乃至于平庸的、因患病而无暇顾及其他事务的镇北王府嫡长子。
“我替自己和承骏向谢公子致歉。”唐九挑起眉睫。
谢子叙笑:“我同他说,是输是赢,结果是否好看,我都并不在意。”他停顿片刻:“倒也不免做了些蠢事,我曾有一瞬间试图劝他适可而止,但到底是跟他讲不上话,说了一句,他却似乎歪曲成了其他意思。”
世家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微妙。唐九见状都不免发笑,气势汹汹的魏逸名恐怕都没有想到,他一直以来的假想敌,竟也在某一瞬间诚恳地希望他和他的王府少作死,活久一点。
二人一路溜达,到了寝舍区域,却见许幽在前,何家淼在后,拎着行李便要走。
许幽的脸色看起来算不上好,何家淼面有关切担忧之意。莫非是只有许幽一人请假离校?许幽待她着实不错,此前还瞧瞧给她塞过满满一个钱袋的碎银,唐九便想上去问候一下,顺带道个别。行动之前却想到此前何家淼似乎把大家谈话时想的‘主意’透露给了魏逸名,结果那日午饭谢子叙被风言风语包围得严严实实,于是唐九迟疑了片刻。
抬眼却见谢子叙和何家淼似乎在互相点头致意。她在这一瞬间,心中便也稍稍起了些猜测。于是启步向着许幽过去:“幽幽要离校?是回家吗?”
许幽停在原地,盯着唐九,却没答话。
何家淼在身后叹口气:“是,他病了。”
许幽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幽幽自从前些天有一晚梦魇,至今一直受失眠困扰,每晚若是能将将迷糊一两个时辰,便算好事了。”何家淼叹气:“他说这病症和他家里的特殊体质有关,我感觉,可能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种事情只有幽幽的父亲许太常可以解决,所以他便请假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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