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便站在这一处廊外的空地上对峙着。
魏逸名问出这句话后,内心忽而充满了奇特的期待感。就好像他幼年时,看着父王把一柄好刀赠与了大他三个月的庶出兄长,他当时便想问父亲,为何这刀给兄长,不给他,明明他才是嫡子,明明他耍刀也耍的很好。当时母妃不准他询问,告诉他唯有不问他才能得到更多,事实证明母亲是对的,这些年,魏逸名没得到过什么小物件,但是军功如流水,他眼前是通途大道,那年秋猎后,父王难得地给了他一个小物件——那个唯一猎得的虎头,于是魏逸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母妃当初为何不让他问。
这应当是件好事,只是好事的背后,多了太多奇怪的意味。以至于魏逸名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他询问了父王关于那柄刀,他便得不到如今的一切了吗?还是说,他无法得到全部了吗?
这真是一个窝窝囊囊的故事。
而如今,在这个相似却又全然不同的问题上,魏逸名终于得到了久违的得以直抒胸臆的机会。
面前这个男子楚婴,瘦小却凛冽,他看向他的目光非常直白。于是魏逸名听见楚婴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
“他给钱了。”
……真是个离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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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楚婴支走也真是不容易。大概正是因为此人并不依附镇北王府,以至于谢子叙开口也是半点不好使。
望着楚婴终于远去的身影,魏逸名直呼后悔——自己究竟是为何要说出‘看门’二字?!
而他的后悔很快就被当下的境况冲散。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和谢子叙单独交锋。不,准确来说不是‘谢子叙’,而是他从小到大未曾谋面的‘对手’,他的‘梦魇’,他们王府一直以来的‘别人家的嫡长子’。
多少年了,他听着他挑大梁,立军功,受封赏,听着他被公主求嫁。也听着他殿前请罪,听着他受下天子三鞭,听着他怪疾缠身。
是谢子叙的好消息,魏逸名便在比较之中难受,是谢子叙的坏消息,魏逸名又感慨这个人活的波澜壮阔,分外精彩。
而现在,这个长辈和他人口中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朗朗君子,风清月白,惊才绝艳,弱柳扶风。
这个男人好看到让人不免把他和那个皇皇陈兵饮马于漠北之上的少年将军割裂开来,又让人倏忽间理解了当年的梦晴公主。
不过谢子叙的脸上着实少几分血色。
“镇北谢公子,你真有什么怪病?”魏逸名下意识地开口问,却又一张口就觉得自己输了——自己是紧绷的,而谢子叙却是从容而松弛的。
谢子叙却笑了:“这件事,魏公子应当已经考察月余了。”
魏逸名不免哽住,他转而哼笑:“寻常问候,毕竟你我二人,也从未如此谈话过。”
谢子叙点头,很是寻常地开口:“疾病反复而已,不过魏公子气色很好。”他回答的坦然而从容,但是真真假假的还是让人分辨不清。
魏逸名索性放弃了这个搞不明白的话题:“我是很好,希望谢公子的身体状况,也能支撑你我多交谈一会儿——当然,如果你我可以快速达成一致,便是最好,也免得谢公子受累。”
“魏公子请讲。”
魏逸名直入主题:“谢公子和镇北王府诸人,要在几天后离开书院,出发去镇北家祭的消息,现在书院上下都已得知了。而算起来,时间上,恐怕等你们回来不久,马上就是书院的首席竞选。”
谢子叙不动声色,只是听他继续。
“谢公子,你我都心知肚明,或者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首席竞选,虽说是人人可参与,但是最终当选者,无外乎就是在你我之间的。”
随着话题的深入,魏逸名从容、放松了不少。毕竟,他想着,谢子叙虽然气质容色惊绝,但当下也真的只是个病弱公子,说话大多数时候谦逊有礼,最多也不过噎他一句,属实不足以让他感受到什么威胁。
这要是还怵头,他魏逸名就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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