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历笑着夸赞:“公主至孝,陛下也常夸,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两位,未免都粗糙了些,唯公主最是贴心。”
二人又攀谈几句,赵梦晴颔首离去,沈历行了一礼,见她走远,方推开太极宫的宫门。
老皇帝坐在桌前,灯影在他脸上漂游,落下带着褶皱的影。
沈历弓着腰背,把手中的折子递给老皇帝:“陛下,此前书院几位大人呈递上来的信,您点过的那些本,都合在这里了,相关证物,也都已收拢好,封存在了密匣之中,请陛下审查。”
老皇帝点了点头,接过来,眯起仅存的右眼瞧看。“数十年了,沈历,你做事情向来妥帖。”末了,他将东西搁下,称赞一句。
沈历赶忙行礼:“谢陛下多年赏识信任。”
老皇帝瞧他一眼,却叹口气,摆摆手,示意他免礼:“不必如此拘谨。”
沈历小心地起身,老皇帝扫了一眼这折子,怒气又起:“当年祖皇帝带入禹州的两个小卒子,谁曾料到如今竟都有了这般权势。这魏家更是贼胆包天,一个月都等不及,直接偷了钥匙闯藏书阁……真当朕年老可欺,真以为他镇南魏家不可撼动么。”
沈历忙道:“陛下息怒。”
前几日陛下看到天机书院那一众大人呈递的折子,勃然大怒,直掀了桌子,怒斥镇南王是反贼,那的样子如今他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
“现在的镇北王,相比他的老爹和兄长,倒还算老实,不过,总归他们都是一家人,他们当年那档子事,朕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谁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是真学乖了,还是明面上忠诚,实则包藏祸心。”老皇帝又是颤巍巍一掌拍在桌子上。
沈历不敢说话。
“其实说他现在老实,也不对。想想他这些年,培养了多出息的儿子啊,还早早上战场立了战功,天下人交口称赞,风头无两,其意在如何,你敢说他没有企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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