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不动声色已将床铺打理好,又收拾出来一个小帘子,她甚是自然地走到谢子叙床尾处,抬手便开始系帘子:“那可要提前祝公子与心上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若有机会,楚某以后也去讨一杯喜酒喝喝。”
帘子太长,底端垂到了地面,唐九停了一停,解开原本系上的一角,伸手又往上绑:“看来还是高一点的好,免得在地上吃灰。”
话音落下,却发觉一个温热结实的胸膛抵上了她的后背,抬头处可见谢子叙修长的手指接过那一角帘子:“辛苦楚公子,我自己来吧。”
谢子叙高她一头有余,她绑在那个高度费劲,谢子叙却是十分轻松。可此番离得又太近,对方的气息便太过强烈,近到唐九能嗅到他身上隐约的乌木沉水香,察觉到呼息间温热的气息。
若她真是个男子,大抵这是稀松平常的事,可她是个女子。
唐九只觉得心头莫名惴惴,下意识屏住呼吸,赶忙侧移半步,从谢子叙和床尾的缝隙间挪了出来。谢子叙打了个漂亮的结,随后偏过头去,笑着看她,貌似在宽慰她:“楚公子不必气恼,你如今还不到加冠之年,这两三年间,还能长高不少的。”
唐九未来得及回答,那边哨声已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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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入学第一日,须得明确规矩。小物件便不拿出来说了,但有些过分奇怪的东西,咱们可得说道说道,真不知道公子们,是否有认真地瞧那张张贴的违禁品要求。”吴掌事站在台上,眉宇间满是严肃,语音尾调沉着地下坠。
冯掌事则站在一侧,面上略有无奈之色。
台下一片安静,有几位公子脸色或疑惑、或促狭、或紧张,且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这个吴掌事也太吓人了。”
“是啊,冯掌事查寝室,若是人员不在,他们便登记下来,绕回来等人在了在查,而且还听人解释,很是通情达理,倒是这个吴掌事……只要他带着人到了,不管学生在不在,开门便查,查完了也不说一声,记了名字,拿起违禁品便走,实在是太不讲理。”
“还好,我们宿舍碰的是冯掌事……”
唐九站在谢子叙身旁,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有问询之意。这种问询大概可以解读为——‘那咱们寝室应该算是没事吧?’
此时,几位随从已经抱着一箱东西走到台上。吴掌事随手拎起最上面的一个四角浅棕色软枕,众人定睛一看,方隐约看出,这个软枕似乎是一只犬的模样。
“周柏齐公子。”
周柏齐脸色微微发红地站起来,低着头,脊背却是直的。他是周将军府的嫡公子,生的棱角硬朗英俊,却又有一对荔枝眼,在他的脸上平添几许温柔的气息。
“这等玩偶软枕,是女人家家的物件,你为何要带到书院,还搁在床头里侧!男子汉大丈夫,竟需要这等物什助眠吗!”这一番话说的周柏齐脸色越来越红。
而其他学子也小声叽叽喳喳起来,或是嘲笑,或是嘟囔,或是担忧。
周柏齐嗫嚅道:“回先生的话,这是我从小到大最爱的狗子,如今狗子不能陪自己来上学,娘亲便亲手帮我绣了这枕头,我也算能……也算能睹物思狗。”
此言一出,台下隐约有哄笑之声。
“笑死,弄半天就是为了条狗……”
“这要是是个姑娘给的啥,我心里倒还佩服他是个多情浪子,谁想到……”
“也是厉害,真不知道这位周公子,狗是能给他生孩子吗?看不到狗就睡不踏实了……”
吴掌事脸色一青:“睹物思狗,亏你讲得出口,罢了,都安静,你坐下。”
周柏齐硬邦邦地坐下。
吴掌事反手又一拎,此番是个挂着针线的帕子:“一个个的净喜欢女人家的玩意,还有你,许幽,我不是第一次点你了,你扭扭捏捏地做什么,大大方方站起来。”
许幽小心地站起来,垂着漂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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