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公公送来合符和狱司的通行符传时,眼中情绪复杂,他说,墨姑娘剑走偏锋,却也走了步好棋。而墨初雪只是摇摇头,她知道,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她不知往后还要周旋多久。
现如今她最重要的就是去看她的父母,拿到东西的墨初雪马不停蹄地离开皇宫,去到京城内刑部监狱。监狱前堂灯火通明,上座的人穿着红衣常服在阅案,她拿出通行符传。而那人定定地看了眼她眉心的梨花,显然是认出了她。
“墨姑娘随我来。”那人对她还算客气。
“有劳典狱长。”墨初雪作揖回道。
那人闻言顿了顿,并未多言只是朝她笑着颔首。
她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心中却惴惴不安,她不知道爹娘如今怎样,是否平安。心中有太多事积压在一起,让她总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她如今从头到脚都充斥着深深无力感。
穿过刑部前堂大院,一路走过长廊,往前面的狱楼里去。楼外的守卫见到来人,便自觉将铁门拉开,典狱长结果火盆里的火把,走在前面为她引路,楼里除了几个小窗外近乎密不透风,所以楼里无比昏暗,只有几支油灯和火把点亮。
“将军和夫人如今尚且平安,毕竟是朝中重臣,如今前朝还在调查,刑部不会擅用私刑。”
“其实即便真是意图谋反这样的重罪,真按照律法,墨家世代功臣,功过相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若是陛下执意处决墨家,那刑部也无能为力。”
一路上他都在同她说话,话中的内容倒是点醒她,律法自立朝以来,公正为本,仁爱为先。若洛凤城真有自诩那般公正廉明,又何须置墨家于死地,可墨家兢兢业业那么多年,洛凤城即便要集中权力,也不是非杀不可。
可他偏偏下定决心,她想不到一个理由,但她转念一想,兴许不需要什么理由。
两人穿过漫长的走廊,推开一扇木门,眼前是向下走的木梯。
“典狱长,不知臣女可否求见刑部尚书?”
那人闻言回眸看她,火光映照中,他瞧见一双惊天动地的眼睛,让眉间那朵殷红梨花都黯然失色。
“尚书近来都在审墨家的案子,不是在刑部就是在宫里,恐难与墨姑娘相见。”他顿了顿,又道,“墨姑娘的事微臣略有耳闻,只是皇权贵胄之事,并未我一个小小官吏可以掺和的。”
墨初雪垂下眼帘,默默叹气,十五岁的她,是自由的,十八岁的她,却成了被圈起来的金丝雀。她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该怎么走,十几岁的她深陷迷茫,却有好多事情如藤蔓般缠绕着她。
弯弯绕绕好一阵,眼前是一片灯火明亮之地,在那,墨初雪终于看见了被关在牢里,衣衫还算干净整洁的墨镜棋和祁韵儿。
“墨姑娘先与父母叙旧吧,微臣便不打扰,还请留意时辰,一炷香。”
那人将门打开让墨初雪进去,随后便到楼梯附近等待。
墨初雪看着远去的人,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她拉起祁韵儿的手,左右仔细瞧了瞧,祁韵儿拉着她坐在草席上,目光落在墨镜棋身上。
她将宫里搜集情报悄悄递出:“如今外面的世道不太平,一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墨镜棋接过,也递出一个不过小拇指大的字条,缓缓说道:“墨家出事后,谁都想来分一杯羹,殊不知这杯羹,不好分。若是墨家这趟没熬过去,刑部、兵部、纪监院,都要扒掉一层皮下来。”
墨初雪看着字条——新帝推新帅,出征北疆,出师大捷,无溃其军。
她蹙了蹙眉,抬眸看着墨镜棋,眼底是化不开的疑惑。墨镜棋出声解释:“陛下亲自扶持了一位年轻人做将军,这个人名不见经传,朝臣之中无一人知晓其身份。而如今,陛下想要攻下北方部落。最近势头正盛,可这样的盛状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北方部落?”墨初雪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那片极寒之地,常年风霜覆盖,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要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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