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先是浓烈的酒味,而后是桂花香扑鼻,最后舒缓的梅花香收尾,层次十分丰足,内陷中梅花最多,花瓣的咀嚼感突出。她低头一看,内陷也是漂亮的梅子色,桂花掺杂在捣碎的梅花瓣中,她连连颔首地它吃完。
瞧着她的模样,沈不凝亦心满意足:“怎么样,是不是像烟花一般在嘴里。”
“味道好极了,我可真是太有口福了,这是什么至美,我再吃一块,这叫什么名字?”祁烟说着,便又夹起一块往嘴里送,即便她用完午膳不久。
沈不凝兴致甚高地娓娓道来: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桂酿梅饼。这桂花可是我趁着九月采的,先晒上两日,再拿去酿酒。而这酒啊,不可选陈酒,太浊,要酿上半年。梅花要是半开的,最娇艳,我可是亲自在冰天雪地里摘的。这酥皮也是有许多门道的,我真是费了很多心思,才做出来的。”
说着,沈不凝伸出手来,那原本漂亮的玉手,都生了好几个冻疮。
之前带着手套偏是不给祁烟看,今日才舍得。祁烟立即放下筷子,怜惜地看着她,轻轻覆在她生冻疮之处:
“还疼么?”
沈不凝缓缓摇头:“如今不疼了。”
“若是如此,又何必为难自己,非要做出来。”
“姐姐此言差矣,厨子也有自己的追求,我就是想做出好吃的东西来。”沈不凝又是摇头,努努嘴,驳她。
此时,画柳端着汤药入了屋,将其放下后,祁烟便挥手将人遣走了。沈不凝从来就像个孩子似的,对万物皆新奇,她便探究地凑上前,闻那碗汤药,随后整张脸皱成一团,手捏住了鼻子。祁烟在一旁笑她,药有什么好闻的,她便拿起一块蜜饯放进嘴里。
祁烟端起药碗,这药她近些日子都在喝,实在是苦,可她却又不得不喝。如今苦一时,倘若是出了岔子,她不知要苦多久。
“姐姐,这是什么药,闻着这般苦。”沈不凝捂着鼻子,问她。
放下药碗,她吃下一块蜜饯后,用手帕擦着嘴角,不悲不喜地说:
“避子药。”
闻言,沈不凝不禁怔住,缓过神来眼睫闪烁,面露诧异,她掩唇不知所措:
“什么,避子药,这……”
祁烟一顿,说来这也是她的不是,她忘记了,虽说沈不凝入宫的日子,也有小半年了。但终究还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通男女之间那些房事,心思纯良得紧,她怎么同她说这么多。
她握住沈不凝的手,低叹一声道:“姐姐不该同你说这些,莫往心里去便是了。”
可祁烟不知,她并非一点人事都不通,入宫前,家中的嬷嬷便同她说了许多,也教了她诸多男女之事,她是看着像孩童那般。可到底不是孩子,她都晓得,不过是自己不受宠罢辽,她是忧心,阿娘曾说,这避子药大多性烈,极少性温的,少则无妨,若是日日都如此,对身子可是伤害。
那时她阿娘便说,不受宠又何妨,家中殷实,能保全她一世无忧。莫管那后宫争什么、夺什么,随它去,就瞧着便好,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
“姐姐误会妹妹了,这避子药伤身子,妹妹担心姐姐。”沈不凝愁眉不展。
祁烟苦涩地扯了下嘴角:“不打紧的。”
画柳匆匆入屋来说是——陛下来了。祁烟怔然,洛凤城近些时日倒真是好雅兴,东风日日往玉淑宫里刮,她话还未说完,洛凤城便踏进了殿内。三人朝他行礼,洛凤城拂袖让其平身,沈不凝见形势不对,便知趣地告退了,画柳跟着她身后一同离开,转身合上屋门。
洛凤城一眼便瞧见,她置在桌上,还未端出去的空药碗,出声问她:
“贵妃近日身子不适?”
“陛下多虑了,不过是一些温补的药。”祁烟勾唇应对他。
谁知洛凤城竟寸步不让,“朕犹记贵妃的温补药,在初冬便停了,是何时续上的,朕如何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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