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时分 (3-3)

此时门帘之隔后，正写方子的女医官，听见帘外躁动，停笔将方子交给小徒弟，隧起身往外走，撩起门帘。

她的背脊挺立，眉目英气，官服加身衬得人更飒爽，她声音温柔，言语干脆利落：

“事关重大，我随你去。”

说罢，便抬手，小徒弟从门后出来，将药箱奉上。

“我晓得你们心思纯良，心疼我，但是我如今所做，皆是为日后做打算。”墨初雪的声音打断黛衣的思绪，回过神听她娓娓道来，“可我自己也不曾料到，会在他那里受尽屈辱，棋局的走向越来越偏，好像一切都要推翻重来。”

墨初雪的眉目间平添浓浓哀愁，她好似落进以权谋为名的漩涡，卷进去越陷越深，难以逃脱。如今只觉痛楚，从心间弥漫至全身上下，她手指冰凉，不住发颤。

“墨姑娘莫急，许是时候未到。”黛衣轻声抚慰道。

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倒不至于步步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往前走都担惊受怕脚下是坑。如今眼前这盘棋，像是一盘散沙，怎么下都不对，她如今该如何出宫去，将遗诏和玉玺带给洛天涯，此事至关紧要，她实在不放心交予别人。

素桐将药和蜜饯端到桌上，墨初雪先是皱了皱眉，她最是厌苦。只好视死如归地将药灌下肚里，又强忍返上喉咙的苦味，拿起两块蜜饯往嘴里塞。

“小姐，您昏迷的时候，太后来看过您，但只是在门前瞧了一眼便离开了。”

素桐收拾碗的时候倏然想起了之前，苏轻聊知晓此事后，满脸愧疚地来到若初院，仅仅是在门槛处深深地探望一眼昏迷的墨初雪，而后便摇着头离开。墨初雪醒来时她太欣喜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今日才记起。

“德妃娘娘，竟有此事？”墨初雪讶然，眼睫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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