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若初院大门紧闭,不见任何人。墨初雪在屋里养伤,阿缅留下来的金疮药的药效极好,没几日她的大多数伤口结了薄薄痂皮。她在屋内修身养性,时而打坐运炁,惨白脸色渐而红润。
阿缅正快马加鞭往麟蜀赶去,回到麟都城时,累坏了三匹马。他手举萧凛然赐的特赦令,直入宫城,畅通无阻,御书房门前宦官将来势汹汹的人拦住。看到特赦令的那刻,面露讶色,立即退去,卑躬屈膝地迎人进去,不敢怠慢,恐扰正事。
步入御书房,萧凛然坐在上座龙椅,面前奏折堆积成山。几步之遥是前来觐见的大臣们,青衣、红衣、乌纱帽,大殿内臣子在争辩,帝王在埋头批奏折,愁眉不展。直至他抬眸瞧见来者,萧凛然轻置下玉笔。
阿缅前来定有要事,他便挥挥手将臣子遣走:
“诸位爱卿若暂无定夺,那便明日再议,诸位先回府上吧。”
一众臣子退散之后,阿缅才从一旁走到萧凛然跟前,朝萧凛然作揖。继而说出让他骇然的话:“公子,墨姑娘在宫里出事了。”
萧凛然先是怔了怔,隧强忍下心头阵阵不安,眉眼间却依旧难掩其慌乱,试探道:
“什么事?”
“墨姑娘在宫里遭人欺辱了,现如今还在养伤,”闻言,萧凛然的眉头紧紧皱起,阿缅续道,“那日墨姑娘执意要出宫,起先来拦路的禁卫军,因她是将门之女,有所忌惮,但瑜擎皇帝亲自带兵来了。皇帝说……”
萧凛然的面色愈发难看,浓眉紧蹙,心中不安愈演愈烈,却仍是尽力平和思绪:“但说无妨。”
青铜面具之下的脸庞几许愁容,阿缅薄唇微抿,应道:“要拿下墨姑娘。他们就打得墨姑娘重伤,皇帝还让墨姑娘跪下谢罪,原是不愿的,被人一脚踹跪下……认了罪。墨姑娘许是,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闻言,萧凛然攥紧拳,颈间青筋凸起跳动,他骂道:“简直混账——”
他固然心中忿忿不平、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自己舍不下江山,放不下百姓。他有自己的无可奈何,他心中清楚知晓,儿女私情怎敌天下百姓,如今为一国君主,身后便是要倾注余生,维护的国与家。他萧凛然做帝王,便要做那明秋千古之明君,绝不做昏庸之辈。
为民生而谋,为道存而谋。
南疆洪涝方才处理完不久,西北边干旱,颗粒无收,他开渠将东南一带的江河水,向北调水,才勉强挽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东疆近来匪徒猖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边城百姓民不聊生,他派兵前往剿匪,其效不良。方才,诸位官员便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有人谏言让陛下亲自前去剿匪,有人说要远在北疆的将军回来清剿,又有人觉得不妥,远水不解近渴,应派自幼习武,又离东部相近的侯爷去处理此事。
萧凛然被几人舌战搅得头疼不已。
“公子息怒。”阿缅道。
他咽下思绪,深吸了好几口气:“阿墨怎么样了?”
“我离开瑜擎时,人已经醒了,应是没有大碍。”阿缅作揖沉声应答。
萧凛然正困惑墨初雪为何执意如此,她定想得到做事鲁莽的后果,究竟是什么让她愿意以身犯险。思索之际,一只信鸽飞落到窗棂,他上前取下绳索绑着的竹简,是墨初雪的信,他急不可待地摊开。字字句句尽是令他骇然,她已经窃出遗诏,可遗诏上的名字,是他们谁也不曾设想过的人——洛天涯。
在信中,墨初雪倾诉自己的困惑与思念。
如今他尚才知晓,她为何要铤而走险,不惜换来一身伤痕。她必然要离开宫城,且要带着遗诏和玉玺一同离开,乔装打扮不可,宫中识得她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轻而易举便被识破。趁夜潜逃不可,天子脚下,就算她逃得出宫城,也逃不出瑜擎,到头来一损俱损。
贸然带着两物闯出去亦不可,所以她在刺探,如若她贸然离开,洛凤城究竟会对她如何,她应是有所预料,那个皇帝比她所想的还冷漠。经此一劫,她也算心中有数,定会更谨小慎微。他提笔,在澄心堂纸上写下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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