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道遗诏的人又会是……墨初雪!莫公公泛白的眉毛紧蹙起,心中跳动剧烈,攥紧拂尘,闻声而来的禁卫军迈步入寝宫看着莫公公的背影问道:
“莫公公,方才是看到何人了?”
莫公公眼眸淡淡瞥向身后穿着甲胄,腰间佩剑的禁卫军统领,他沉吟一息,遂泰然自若地将大开的窗棂闭上。
随后悠悠然甩了下拂尘,“没有人,一只小野猫而已,都被你们吓跑了,也罢,都散了各自忙活吧。”
那人闻言松了一口气,作揖道:“有劳莫公公。”随后挥挥手将众人遣散,“都巡守去吧。”
随后他回头看了眼莫公公,莫公公微微颔首,统领道:
“告辞。”
遂转身离去。
待人的身影消失在寝宫外时,莫公公长舒一口气。
墨初雪跃出裕庚帝寝宫后,提着裙摆不停地张望小跑在昏暗的宫道上,衣袂飘荡,长发翩跹;秀眉微颦,目中涣散;犹若仓皇失措的谪仙。她望着身后漫长的宫道,一不留神,便撞入宽厚温暖的胸膛。
那人桎梏住她的手腕,墨初雪回眸看向他,碧落衫衣,缕缕沉稳幽香,她如释重负般勾起笑意:
“阿然。”
“阿墨真是让我好找,我寻了阿墨一炷香的时间,就猜着你会来这里。”萧凛然牵起墨初雪带着薄茧的手掌,指腹轻轻摩挲她纤长指尖。
墨初雪长舒口气,两人凑得极近,萧凛然近乎将她揽入怀中,呼吸间都是墨初雪那馥郁梨花香,相视目色中,不尽是情愫,悄然滋长开的爱慕,引人眷恋,心头一阵滚烫。她欲要开口,萧凛然轻轻将食指抵在她丰盈唇间。
“阿墨不必如此心急,”他回头望了眼空荡宫道,遂再望她,眼眸如同淌过春水,轻声道,“咱们先回去,以免让人起疑心。”
闻言,墨初雪长睫颤了颤,她微微颔首,言简意赅:“过些时日,我同你细说。”
二人回到嘉庆宫的大殿时,众臣已经退散,两人相视一眼便转身往玉石阶走去。踏下每一步,像是走入他们的天下与江山,顷刻间野心、贪欲尽数烟消云散。宫门紧闭,封锁住了常人所向往之自由,又释放了慕权之心,红墙之内,被禁锢的都是可怜人。
墨初雪每一步都像是逃离,她愈是思索,眉宇愈是深陷。
玉淑宫……
这是洛凤城为祁烟所建的宫殿,却种着满院梨花,好似在怀念着谁。
祁烟独自坐在红纱缠绕的床榻上,又将红盖头披上,屋内四处贴着的红囍字格外刺目,摇曳红烛, 惹人心中几分涟漪。她垂眸望着自己被凤尾花染红的指甲,纵然几分恍惚,回过神来,她如今已成人妇。
清脆地咯吱声,木门被缓缓推开,进来的男子几分醉意朦胧,洛凤城稳住脚步,目色低沉、神色恹恹,他沉吟片刻,指尖缓缓触碰到置在桌上的杆秤,去挑起那红盖头。
那张淡扫峨眉面容,凤眼缱绻妩媚,他深知她们愈是相像,他便愈是清晰知晓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二人。洛凤城怔了怔,放下杆秤,拿起剪刀,取下两人的一节青丝。
祁烟瞧着他结发的模样,好似他们曾深深爱慕过彼此般,她垂下眼眸,唇角边是如同秋霜的笑意,心尖钝痛。遂又对饮交杯酒,祁烟望着那俊朗的容颜,不禁湿润眼眸,眼角悄悄落下一滴泪,末入鬓角。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诸多礼节毕后,二人僵硬地坐在床榻上,谁也不曾动。祁烟的指尖攥紧自己殷红的衣袖,朱唇抿起,此刻她犹如案板活鱼,他们彼此间的隔阂太深,亦无半分爱意。她赤诚真心落入深渊,无声无响,好似锐利剑锋,刺破心房痛得难以呼吸,亦不能转变,她深沉的爱。
须臾,祁烟欲言又止,洛凤城讪讪开口:
“朕今日尚有政务需处理,先回御书房了,恐怕不会再回来,你便在宫内好生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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