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错落 (4-4)

说来两人也是亲眷，相像是难免，可在那一刻，洛凤城看向她眉眼，目光穿透她眼眸，看到的不是祁烟，而是另一个姑娘——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姑娘。

“你到真从未想过？入宫为妃，王权富贵，一世荣华，这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分，你又怎可能从未奢望过。你可知这天底下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宫来，哪怕只是做婢子、宦官，你有怎会……从未想过。”

洛凤城无端升起忿意，出言便是讥讽，一字一句诛着她的心。

闻言，祁烟顿了顿，眸光中染上失意，唇角勾起落寞的笑意，“依陛下所言，臣女又何德何能……又何来这般福分。”

多么相似的话。

洛凤城睨了她一眼，那佝偻着的背脊，像是庙堂前虔诚跪拜，心愿臣服的信徒。那一刻，他尝到了不同的、意味不明的酸楚，却又不自知：

“罢了，你起来吧。”

“陛下，这桃花羹，味道可好？”

祁烟拂了拂衣袖，跪得酸麻的双膝令她趔趄一步才起身。

洛凤城目光落向见底的碗，回味着那绵密柔软的口感，甜而不腻，他只是语气寡淡道：

“甚好，有心了。”

他望着祁烟离开的背影，目光深沉。悠长的宫道上，红墙黄瓦，落叶三两，她青丝在春风中摇曳，步履轻盈，流苏一步一摇晃，一袭鹅黄，正如她少女风华般的活泼。

洛凤城只觉得她像、太像，那背影。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比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要娇小些许……却像极了初儿尚未及羿时的模样，那个活泼明艳的少女。

祁烟走远了，他倏然想起今日众臣进谏之事——纳妃。他又望了去，人已经消失在长廊宫道中。洛凤城觉得荒唐般低笑一声，转头回了庭院，如此看来，纳妃一事也并非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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