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然覆上她的面容,指腹在脸颊间轻蹭着那抹红,低笑一声:
“唬你的,我不过是听我的差人说,有人夜访裕庚帝寝宫,便连蒙带猜觉得是阿墨。来到寝宫时,便瞧见你与禁卫军打斗,好不容易瞅见时机,才将你拉回来的,不然可不晓得阿墨要跑到什么时候。”
如同云罗绸缎般温柔细腻的声音娓娓道来,荡漾在她的耳中,像是枯地逢泉席卷过、沁润过她的耳、她的目、她的心,慰藉她深邃的不安。她低头定睛看着手中的匕首,她还记得这是当初生辰时,他赠予她的。
萧凛然话锋一转,“但是,阿墨不应如此鲁莽,倘若阿墨出了什么事,你说我该如何是好。”语气中满是担忧,又似是劫后余生般庆幸。
墨初雪抬眼看他,愧疚道:“我并非想到寝宫里找遗诏的,我只是想瞧一眼他究竟布了多少兵力,不曾想一时疏忽弄巧成拙。我也不曾想到,这宫里如此盘踞错杂,是我失了策,日后不会了。”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抿起唇。
“况且,我一直在想,倘若遗诏上写得不是慕初君,那会是谁。当然,我知道比我们更好奇的是洛凤城。”她望向他的眼中疑虑、窥探、渴望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谁知萧凛然只是摇摇头,语气淡淡,“我也说不准,许是太子,许是……二皇子。”
萧凛然一语陷入缄默。
半晌,萧凛然扯了扯嘴角,“走吧,我护你出宫城。”
墨初雪闻言颔首“嗯”了一声。
他凝眸捕捉着她的神色,他晓得她正深陷自责旋涡。随后目光落在她掌心的匕首,伸手缓缓取下,继而牵起那被染上殷红鲜血的手,薄茧正蹭得他心猿意马。被干燥、节骨分明的大手牵起的刹那,她不自觉握紧,两人便紧紧牵住唯一的支撑与依靠。
他垂眸看着那匕首,轻笑道:“我若是没记错,这匕首是当初我在阿墨生辰时,赠予阿墨的。不曾想阿墨竟带在身边,我真是很欣慰。”
“初澜剑太显眼了,一瞧便知是我,所以才用阿然送的匕首。”她语气轻柔地飘进他心里,不由得萧凛然哽了一下。
世子殿。
待她换下一身衣裳,穿上月白大袖衣裙,温文尔雅,阔步摇曳,信步而去。恰似天上谪仙,如此难得美人,却爱衫衣不爱霓裳,暴殄天物了罢。一双桃花目,写尽诗词歌赋,透彻明朗,望穿红尘。
萧凛然一路伴着她走出宫城,甚至亲自送她入将军府,大门前,她顿住脚步回眸望他,两人对望一息,萧凛然微微莞尔,遂转身离去。
几日后,她等来了,在京城传开的消息:今三殿下,受之遗诏,登基称帝。她倏然感到一股气直冲头颅,上至云霄、下至埃土,传来阵阵耳鸣,令她头痛难忍,险些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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