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若想是,便一直都能是尚书家的小姐。”素儿委下身子,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安抚着。
祁韵儿却是笑着摇摇头,叹道:“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就像是初儿本来能是江湖逍遥的侠女剑客,可还是卷入王权的纠纷之中,难以逃脱,这便是宿命——即便我再是想她能在江湖永远都别回来,永远都别插手皇家的事。”
素儿闻言,微微抿起唇,未再多言。遂后两人又聊了些体己话,回忆着十多年前的事。
一炷香的时间,掠过京城繁华锦绣,墨初雪到了宫城附近,她前所未有像如此这般,窃入宫城!
她一路上绕开禁卫军的看守、巡逻,踏上屋檐身轻如燕,细碎的步履如鹅毛落地,不过多时,她已迈入裕庚帝寝宫外的屋檐,小心翼翼匍匐在黄瓦上。
甲胄碰撞的声音不断荡在她的耳畔,令墨初雪吃惊的是,裕庚帝已经过世了,可这寝宫正如萧凛然所说,重兵看守。墨初雪眉头紧蹙,这些兵十有八九是洛凤城派遣来的,或许洛凤城也猜得到遗诏就在寝宫,而且定然有人知道遗诏在何处,才派兵力来守株待兔。
亦或是他自己也在不断地找遗诏,他还是相信遗诏上写的名字会是他。而墨初雪也在思索,除却洛凤城,储君、未来君主,会是谁……脑海中倏然迸出许多姓名,让她思绪越缠越复杂。
剪不断,理还乱。
在她出神的顷刻间,甲胄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回过头,正是一名落单的禁卫军,此刻于她而言,便是猎物暴露在狩猎者目光之下。墨初雪先发制人,跃下屋檐,在他呼之欲出之际,捂住他的嘴,用劲将比她高大些许的禁卫军抵在墙上,抬手比了个噤声。
下一刻,她一拳猛地招呼在他太阳穴,又在触碰时收起几分力道,只是将人弄晕厥。遂后轻轻将人放倒,却不料仍是被巡逻的禁卫军队伍察觉:
“谁在那——”领头那人停下脚步,偏过头望,而这时,墨初雪已经抬步往外跑。
禁卫军举剑惊呼:“有刺客,来人,快抓刺客!”
四面八方的围剿,墨初雪输在不晓宫中狭仄宫道的去处,不过多时便是四面楚歌、八方受敌、孤立无援,此次确乎失策。墨初雪凝眸,她玄衣融进夜色之中,静望那些波光粼粼的甲胄,需杀出一条路,却又不能取人性命。
墨初雪攥了攥手中的匕首,抽出匕首,如月色凌冽寒光乍泄,耳边似骤响琵琶语,嘈嘈切切。她与众人撕扯,每一道力都克制,挥动的匕首落下刺破甲胄穿入血肉,不取人性命,眼看杀开一条路,即刻便不再恋战,闪身而退。
这么多年,她也在宫中走动过不少回,却从未发觉,宫中竟有如此多,逼仄又错杂的小道。她已记不清穿梭了多久,倏然顿下脚步,又是岔道,正当墨初雪犹豫之间,甲胄声愈发靠近,她的眼角滑下汗珠。
一只手从夜色之中伸出,拉住她的手腕,炽热且温燥,用力地将她拉进浓浓暗色,捂住她的面纱,她紧攥住蒙上嘴的大手。呼吸间、弹指间,如此熟悉,墨初雪感到后背传来一阵温热,闻到阵阵清雅的香韵,忽而安稳定心。
不必回头,她便晓得,身后之人,乃是——萧凛然。
墨初雪长舒一口气,靠向萧凛然,两人一同缓缓松手,她听着甲胄及脚步声逐渐远去,才回眸看他,仅露出的双目中浸着探究。她看着他目光眼底的滚烫、紧张,不觉蹙眉,他们凑得近,连轻叹都洒在她的脸上,透进她的骨肉之躯。
她近乎是从喉中发出哽塞般的声音,又沉又闷:“阿,阿然,你是怎么晓得的?”
“猜的。”短暂的吐气,仅仅两字宛若顿箭刺入她耳中,无声无息。
墨初雪目中满是讶色,萧凛然唇角微微勾起,抬手撩起她眉间的玄色纱布,“这眉间的梨花,惹人醒目。”
闻言,她慌乱地向后趔趄半步,萧凛然牵住她的手臂,她遮住眉间红得妖冶的梨花,垂下眸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萧凛然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将她的面纱拉下来,那张脸被捂得鼻尖、脸颊泛着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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