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安稳且静好,两个孩子不时一起玩闹、一起吟诗。他们随了萧寄勄的聪明伶俐;又随了卫笠暖的俊朗秀气。如今看,卫笠暖经不住后宫种种纷争而熬出了白发,她也不过二十四,数根白发清晰可见。
白发盘踞在她青丝之间,无论拔了多少次,总是拔了又长,索性就任由它生长吧。在这样的地方,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怎不被逼的生出白发来。
说来,她十四岁那年入的宫,她爹不过是个侍郎,强意送她入宫为妃,指着她飞黄腾达。她性情温婉,本就不适合在宫中斗来斗去,当年她娘阻拦卫侍郎,不过是做了无用功。
如今,她确实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了除皇后娘娘外妃品最高的贵妃。侍郎也变成过国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受着荣华富贵。
熬过了十年,往后还不知道又多少个十年要熬,可她早已厌倦了。出着神,她连有人来的脚步声都没听见,与其说没听见,倒不如说那人故意放轻脚步,忽然唤了一声:
“阿暖。”
突如其来从背后抱住她,卫笠暖身躯一震,被吓得心怦怦,身后那人出声安抚:“别怕,是我。”他搂上她时,不自觉发出一声长叹。
“阿勄吓坏我了。”卫笠暖长舒一气,靠近他怀里。手中拿着还在绣着的闲云野鹤。
他们似是一对平凡夫妻,从不以臣妾、王上,这些拘泥在礼数中,疏离的话语唤对方。十年来,他唤的皆是她的乳名,而萧寄勄的乳名也只有她一人唤,即便是她不分场合的唤他乳名,他也是纵容。
不仅如此,卫笠暖也无需向他下跪行跪拜之礼,这是萧寄勄予她的权利。
在萧寄勄眼里,卫笠暖就是他的妻,从不是他的妾。
“阿暖又在绣着什么?”萧寄勄紧紧搂着卫笠暖的腰身,明明是两个孩子母亲,这腰上却摸不着半点赘肉。
卫笠暖将绣棚拿到他眼前,素手抚着上面的绣纹,摇头轻叹:“闲云野鹤。”
身后的人将头埋进她的肩颈,不断地汲取她身上的清幽香气,萧寄勄闷声道:“阿暖受苦了……”
他也渴望与她做一对平凡夫妻,只羡鸳鸯不羡仙。
闻言,卫笠暖只是摇摇头,向后伸手抚上他的侧脸,“阿勄是不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自他搂上她开始,她就察觉到他身上抹不去的眷态。
萧寄勄是一个要强的人,遇到什么事都能自己扛着,直到遇见了卫笠暖,他才放下所有防备,依赖在她身边。将自己最真实、最疲惫的模样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她面前。
“是啊,皇后的势力又在兴风作浪。”萧寄勄毫不避讳的叹道,像是和自己的妻子抱怨,“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压住,不然,这朝堂我不如让了去。”
朝堂是朝堂,后宫是后宫,她自然拎得清楚。
“可是靖尧城一事。”卫笠暖低声道。
萧寄勄点点头,“正是,靖尧城关守援兵迟迟不到,那老头子,竟说要放弃靖尧。”说着,萧寄勄越来越激动,眉头紧皱,“老子当年就是在靖尧城守关,后来才登上皇位的,这靖尧城如此重要的关卡,誓死不能放弃。”
靖尧城的重要性丝毫不输于麟都城,这个地理位置太重要!靖尧有麟蜀近三成的兵力,况且,领邦交流来往,货物运输,水调等等都要依赖靖尧城。如果打通了靖尧,就代表着麟蜀要亡国了。
卫笠暖柳眉一敛:“靖尧城不能丢。”她又道,“一定不能。”
萧寄勄点头称是,随后又安慰着她:“阿暖放心,我一定守住靖尧。”他像个赖皮的小孩,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时不时蹭着她的鬓发。
捧起绣棚,卫笠暖推开他的脑袋,径自依偎进他的怀中,随后若无其事地绣着未完成的手帕。萧寄勄擒着笑,将她紧紧搂进怀中,他把玩起她的青丝长发。
修长的指间缠绕着女子的乌丝,看着头发在指间圈紧又散开,此刻的宁静他多么依赖,眼前的人他多么喜欢,她抬眼看他:
“做什么?”
他摇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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