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吹起的风稍带寒意,秋意总是萧索的,看着满街的枯黄,一切都像被折旧了一般。
十月月初,音漫到戏楼听戏,看着祈闻川唱的戏步子都不大稳,唱的也是挺没劲儿的,颇有一副强撑着的模样,江秦子乃至整个戏班子,都迁就着他。
从祈闻川身上,她仿佛看到了,病危的张辞画。她眉头一皱,好似看到了不久以后,祈闻川在床榻奄奄一息。
就连他也要命不久矣了?
仅仅一瞬,音漫就立即打消了这可怕的想法,她顿了顿,攥紧了手中的手绢。
祈闻川不是普通人,他是岐庸城最厉害的角儿,更是瑜擎国最出名的角儿。从小到大,学着唱念做打什么苦没吃过,一场病岂会这么轻易就要了他的命。音漫思索至此,轻舒了一口气,饮下一口茶水。
自张辞画走后,客栈就交给音漫掌管了,在张辞画的遗书里写到的。但自张辞画走后,客栈也变得冷清了许多,欢声笑语不见了,音漫也会一个人怀念张辞画。
一台戏后,两人都没来得及下台,祈闻川的脚步就有些虚浮,江秦子搀扶着下台的。后院内,江秦子给他喂药,而后将药碗放到桌上,抱着他像是在哄他休息一般。这一幕幕音漫都净收眼底,她想起了自己照顾张辞画的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江秦子微微偏头,看见音漫端着食盒站在内院,江秦子一惊,招呼着音漫进屋。
“我这刚哄他睡下。”江秦子轻轻将祈闻川放下,枕着枕头。
音漫将食盒放下,“我这带了点鸡汤,你先喝点吧,他的等他醒来再说。”说着就打开了食盒。
江秦子捧着碗,鸡汤还是热乎的。
音漫看了一眼睡得安稳的祈闻川,蹙眉叹息道:“他这样,多久了?”
江秦子回头看了一眼祈闻川,哀道:“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就身体越来越差,像这样都有个把月了。”眸底都是担忧。
听到整整有一月都是如此,音漫也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江秦子看向音漫的目光带有几分歉意,音漫瞥了他一眼,竟一眼望穿他心中所念。
“自那日之后,你就总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音漫双手环在胸前,佯怒道。
被音漫一语道破,江秦子先是怔愣,随后神色有些窘迫,那样的目光许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这些年,音漫一直在戏楼和客栈周旋。起初,江秦子以为她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讨好,而后来才发觉是自己短浅,音漫确是心肠极好的姑娘,对戏楼四处照料——尤其是祈闻川病倒的数月。
如今,越想越是觉得亏欠江秦子开口解释:“音漫姑娘宅心仁厚、心思纯良,这些年承蒙姑娘照顾了,只是恩惠越多,便越是觉得,对音漫姑娘有所亏欠,这恩情是还不完的。”
音漫摇摇头笑着说:“不必对我有所亏欠,我也不是为了谁,也不是为了回报,这么些年你们对我的关照也从来不少,如今倒是和我客气上了。若是当真觉得亏欠,就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他,这戏班子还要做下去,我还想听你们唱戏呢。”
她向床上的人送去一寸目光。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子,无非是家长里短的聊,街头市井的琐事。
忽然祈闻川醒了过来,看着两人,轻唤了一声:“秦子?”
江秦子起身,扶他起来,音漫看着祈闻川,愁眉不展,他的脸是苍白的,整个人瞧上去就虚弱得很。
看见音漫的倩影,祈闻川的眼底掀起一丝波澜。
祈闻川忽然对江秦子道:“秦子,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同音漫姑娘说。”
闻言,江秦子看了音漫一眼,音漫朝他点点头,江秦子只好揣着一颗不安的心,退出房间,但他没有多问些什么。
一人坐在床,一人坐到床附近的贵妃椅上,屋内寂静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人说话。
忽而祈闻川打破沉默,开门见山:“音漫姑娘,你也瞧见我如今的模样儿了。”
音漫眉头皱得紧,不解道:“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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