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除余孽（一，下） (2-1)

22

染霖自是不知璇玑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过多在意。

她之所以如此平静，只因为此行是去除根而非斩草。

当年直接对她做手脚的那一批人早就死光了，剩下这些不过是间接从她身上汲取养分的水蛊*。对待侥幸苟活的秋后蚂蚱，无需也不必愤恨。

不过璇玑因此安分也不错。

……

悬空的墨剑再次穿过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修的胸口，筑基修士的防御在这柄天阶灵剑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是此处最后一个丹家人。

染霖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初生灵智的止戈剑杀人，血眸里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对血腥场面的不忍，像两面澄澈的湖面，倒映着这幕血腥惨剧。

或许是受动用璇玑图时逸散的灵力影响，止戈剑生灵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染霖和璇玑的预料，不过短短三个月就已经有了微弱的意识。

因为是染霖一手养出来的，止戈剑的剑灵对她十分亲近，可以称得上无条件服从，趁手程度不降反升，让染霖本就不重的杀心消散不少，便在找到这支丹家分支后准许了它的自请出战，只渡了些灵力供它使用。

生灵之物本该惧血气和秽气，但兵戈本便是杀伐之器，多沾点血反而有助于止戈剑的灵智凝聚，更何况和一般只开前一尺七寸剑锋*的三尺单刃剑不同，止戈是开了全锋的双刃剑。

全刃剑总比一般剑杀伤力更大，而双刃剑显然比单刃更加危险。

没有回旋余地，只要一沾刃便会见血。

虽然名为“止戈”，但实际上，它是一柄不折不扣的、只为了杀戮而生的凶兵。

而在过去的两百年内，染霖便是提着这样一把只为取敌性命的墨剑行走修真界，将大大小小的邪修散修都杀得一干二净，让行霜之名响彻世间。

……

染霖就看着止戈剑跟脱缰野马似得在已经设下的结界内窜来窜去，舍不得把难得的“玩具”一下子弄死，总是要连戳好几下才心满意足。

可这些最高不过筑基期，大部分才引气入体的丹家人哪能经得住由千年玄铁铸造、又被染霖灵力淬炼近三百年的天阶兵刃的“戳一下”？他们的护体灵力在止戈前简直如同纸糊，一戳就是鲜血淋漓、筋骨俱裂的一个洞。

让染霖自己动手顶多是尸体多一点的场面硬生生被止戈搞得满地狼藉，人类的肢体散落在各处，场面肮脏又恐怖，血腥气和尿骚味混在一起更是臭不可闻。

看不过眼的璇玑唉声叹气，染霖这个正儿八经直接对着虐杀现场的人却面无表情，由着止戈撒欢，只用灵力隔绝了血泊和臭味。

虐杀的场面在修真界染霖可在邪修老巢见得多了，用血肉横飞来形容都算含蓄，止戈剑搞出来的这个放在其中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属于多给各眼神都不配的那种。

但司空见惯并不代表她会喜欢。

直到最后那个男修死去，她才虚踩着一地血肉缓步走到男修尸体面前，拔出因为染霖渡过去的灵力耗尽而飞不动的止戈剑，抖落剑锋上夹杂碎骨的鲜血，屈指弹了一下剑身，轻斥一句：“胡闹。”

语气很淡，和平常相差无几，显然主人并未因此感到不悦。

止戈剑用还不太灵光的脑子想了想，欢快地用剑柄拱了拱染霖的手心。

接着它就听见主人平静地吩咐它：“把府邸清扫干净。”

本来欢脱又洋洋得意的止戈剑：？

*注：1.水蛊：又名蛊，是古代对血吸虫的称呼，虽然这是修仙文，但这个水蛊不是一般设定上的蛊虫哈。

春漪似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