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用一张假脸在世上存活?”蒋辰月疑惑。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分明可以以真面貌示人,却要用面具,明知会腐烂,还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做,除非是躲避什么人,可是看他模样,也不像是被人追捕的逃犯或其他重要人。
“你不也是吗?可见不可见罢了,我这张假脸货真价实,你的假脸虚无缥缈。你看我,至少别人能够知道我是假面示人,而你不能,你只有一张脸,一张漂亮的假脸。”他说,“你的心都是假的,怎么可能迎合别人的脸是真的?”
“我的心怎么会是假的呢?你的心才……”她忽而闭嘴,忽又开口道,“我都没有心,哪还有真假的说法。”蒋辰月只是一个没有心的躯壳,踽踽独行在与她无关的美丽人间。
蒋辰月嘲讽自己,对许多人来说,也是常有的事情。而苗葵却有些惊讶,他到底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虚,当年豁然开朗的夏莺时,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心思敏感到让他害怕,让他生怕说一句话就戳中她的痛苦。
苗葵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
“什么意思又不重要。”蒋辰月打断他的话。轻蔑一笑,也不知道是嘲讽谁,她又把话问道他的身上去,“话说你这么些年都没有出现过,为何你会出现在宫殿里,还是以贵客之礼相待。”外来人也是数不胜数,能够进入宫殿之人,要么来头不小,要么就是与皇帝相识。可是看他跟皇帝应该不是相识的人,能够在大殿上公然与蒋嘉月有争执,怎么可能是小角色?她本是无心追究,既然是认识的人,何不满足一下心里的疑惑。
“我当然是受邀请来的。”他一脸自豪,就像亲手撒下的种子开出花。他的苦劳终于有人懂得欣赏,他拍拍胸脯,说,“我可是会读心术与易容术。”
蒋辰月心里一惊,是谁要易容,又是什么目的。难不成不知道危害吗?她紧紧皱眉,像被人拧在手里的毛巾。她没有开口,就直勾勾看他的眼睛,她清楚,不一会儿,苗葵就会自己说出来。
苗葵拍拍她的肩膀问,“你就很想知道吗?”他居然会这么问,看样子不想告诉辰月,辰月心里也不失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能知就知,不能也得作罢,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不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蒋辰月张张嘴,忽而紧闭,眼睛里有些恐惧,她死盯着他的后背,也许是二人聊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蒋嘉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蒋嘉月不怀好意问他们:“为何要背着我独处?有个方絮还不够吗?”骨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苗葵只觉得背后更凉,他怕了,虚了,面对强势的蒋嘉月,她根本不敢与他有任何正面冲突。他倒是钦佩方絮,在任何条件都处于下风的情况下,还敢跟他抢人,没有吃上百个雄心豹子胆,都做不出这事。
苗葵与辰月不说话,辰月慢悠悠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你先回去。”现在蒋嘉月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去喂狗,蒋辰月可不敢让苗葵再待在这里。所有的狠毒冷血在绝对武力面前,不过尔尔。
“好。”苗葵说,他是怕嘉月,但是还不至于怕到声音都要哆嗦,他正准备抬脚,觉得一只手压在自己肩膀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呼吸也有些紊乱,咕咕唾液,乞求一般说道,“绝无下次,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大丈夫能屈能伸。苗葵求人又不是一次两次,在江湖浪迹,哪有不低头的。
“下次?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下次,不如你留下这只手做一个保障,怎么说?”蒋嘉月捏住他的上臂,看着是没用力气,可实际上是用了浑身解数。如果苗葵是瓶瓶罐罐,早就被他了个捏粉碎。
“没有没有,不可能有下次。我以后就是她跟任何人在一块儿,我都不跟她有只言片语的交谈。蒋少爷,您看怎么样?”苗葵的脸已经因为手臂上的痛苦而扭曲,原本丑陋的疤痕显得狰狞,另一只手也因为乏力,握不住手里东西,好好的一张皮,立即就黑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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