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晨月夕（24）

“起来，别跪在这儿，丢人现眼。”方絮这才注意到，嘉月一直挽着辰月的手腕，好不亲密，叫他心里直痒痒。他走过去，打开嘉月的手，自己挽上去，得意洋洋，看向往后退了几步的嘉月，仿佛在说，“死心吧，辰月不爱你”。

方云蓝站起来，也是由贻荑搀扶起来，凭她一个人，完全起不来，一双脚，因为泡水已经臃肿，再又跪了下，更是乏力。

“如今病殃殃，也不知是故意给谁看，似乎是故意来博取同情。”他只记得方云蓝为了自己家忙忙碌碌，可始终不能记得她，也不过是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连说话也还是有些不甚清楚。

“少爷，你不爱我，我知道，可你也不必如此羞辱我。”

“我羞辱你？你能活到现在还不是靠我们方家救济你？不然你能活到现在，刺膀硬了觉得能独当一面了？敢跟我顶嘴？”方絮完全不管云蓝现在的情况，只是惹到他的气头上，一巴掌甩过去，这一掌，打碎了云蓝对他所有的爱意，也打破了辰月对云蓝的嫉妒心。

云蓝倒在床上，哭丧着脸，跟方絮说了一句：“告辞，少爷。”便带着贻荑离开了方絮的房间。房间里的丫鬟们窃窃私语，对着辰月指指点点她清楚，在所有人心里，能跟方絮成对的，只有云蓝。她们也听过辰月的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只是见她时候，也不多说什么，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嘴巴，丢了命。

方絮怒瞪他们一眼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方絮才去不紧不慢穿好衣服。对她们说：“不要让我在方家听到一句，哪怕一个字关于辰月的不好，否则，后果自负。”

“是。”丫鬟们齐声应答。

“好了，你们下去吧，各忙各的。”方絮摇摇手，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坐到床上，扶着棱柱，用手轻揉太阳穴，感觉要好一些，才叹口气，说，“我有些乏了，辰月，你留在这儿陪陪我好吗？不然我睡不安稳，怕多梦，也怕噩梦里惊醒。”

“好。”辰月又回头看一眼嘉月，他还不等她开口，就已经应声下来，随后离开了房间。

被风吹过的门，半掩着，门外的清幽花香，飘散进来，可没有人愿意去闻。

“阿絮，你明知她对你的心思，这么些年，对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辰月看向门外已经撑着病忙碌起来的云蓝，不免觉得可惜又心疼，也不觉得嫉妒。

“我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你那哥哥看。我能为你做到这步田地，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方絮说着，眼眸忽然也低垂下来，说话也变得温和，“小云儿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耽误她。这么些年，小云儿对我的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你也看见了，小云儿知书达理，任劳任怨，如她这样女子，世间少有。世界之大，她不能因为我而囚于此处，人间纵大，她值得更好的。小云儿本就是天上的云，广袤的天空才该是她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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