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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床的幕帘恰好垂在她脸上。

姜黎惊慌地起身，垫在她脑后的一块枕头随着她的动作，滚到了她脚边。

姜黎深吸了一口气。

继偷桃换李，私逃，欺君之后，她又为自己添了一桩罪，玩忽职守。

姜黎习惯性地往下跪。

姜黎：奴婢...........

周沐刚穿好鞋，往前走了两步，似是随手一扶，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

周沐：朕不想再替你宣第二回太医。

姜黎没跪下去，忙退后两步，垂目立在那，一时不敢下值。

过了片刻，周沐道。

周沐：唤高沾进来。

姜黎这才惊醒过来，不敢再有耽搁。

姜黎：是。

高沾正在外守着，见姜黎出来，本是要进去的脚步突地又顿住，转身对姜黎嘱咐道。

高沾：姜姑娘这一夜当值，定也累了，回去后好生歇息，养足了精神将主子伺候好了即可，旁的事姜姑娘就不要操心，库房那地方，姜姑娘可别再去了。

姜黎面上一潮。

姜黎：公公说的是，是奴婢糊涂了。

高沾又纠正了她。

高沾：既在主子跟前当差，便是同行，往后可别在咱家面前，声称奴婢。

姜黎点头。

姜黎：我知道了。

姜黎这回是哪里也不敢去，直接回来直房褪了鞋袜，倒在了榻上，也不知是不是昨夜打过瞌睡的原因，竟没有半点睡意。

昨夜的劫后余生，此时脑子才清晰。

皇上知道她不是姜姝，却没有办她，虽不知何时会再提起，至少如今没有查办。

是何原因。

姜黎只想到了一个可能，便是碧素姑姑曾经说给她的那事。

她感谢皇上梦里的那位姑娘。

高总管也曾给过她无数的暗示，她只管伺候好了陛下，一切都好。

往后她定会好好伺候。

姜黎巳时才合上眼睛，醒来后用了些吃食，刚收拾好，高沾又过来了。

高沾：皇上去了正殿，姜姑娘若是歇息好了，就跟着奴才一道过去伺候。

姜黎愣了愣，想起周沐昨夜质问她的那句。

“朕让你去了吗？”

高沾看出了她的疑虑。

高沾：是陛下的吩咐。

姜黎这才跟着高沾出了含熏殿。

正殿是乾武殿，皇上日常忙政务的地方，比起含熏殿，这里才是皇上正式的住处。

姜黎过去时，周沐屋里刚走出来一位臣子。

高沾的脚步走到门口，便没进去，只同姜黎说了一声。

高沾：陛下另派了奴才差事，就有劳姜姑娘了。

姜黎心头有些没底。

她虽伺候过周沐几日，但只是上夜，坐在屋里陪着他睡觉就完事，头一回当这么重的差事，姜黎不知自己会不会犯错，进去时，脚步不自觉地放轻，到了那御案前，也只悄无声息地立在周沐身旁。

本也安静。

小半个时辰后，外头突地就有了吵闹声。

姜黎抬头往周沐身上望去，恰好周沐也在看她。

姜黎便明白了。

姜黎：奴婢出去瞧瞧。

姜黎一出去，就看到了娴贵妃，身后的严嬷嬷正抱着一罐汤，同门口的小太监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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