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塌前放了一盏灯,姜黎背着周沐,轻轻地将襦裙撩了起来。
膝盖上的伤口如何,姜黎自己清楚,几道血口子,并不碍事。
姜黎不敢耽搁,随意抹了点药膏,将裙摆重新盖下,匆匆整理好衣裙起身,周沐已不在案前。
浴池里传出了动静。
周沐从里面出来时,姜黎没再干瘪瘪地立着,拿了衣杆上的大氅,递了过去。
姜黎:陛下披上吧,夜里凉。
伺候了几个晚上,姜黎便知道了周沐的习惯。
每回沐浴更衣完,都是坐在案前看一阵书,才会歇息。
她想谢恩,也有几分赎罪的意思。
皇上三番两次地宽恕她,没有当场要她的命,她已经知足了。
她很有自知之明。
姜黎双手捧着大氅,紧张地等他的回应,片刻,手上一轻,柔滑的绸缎从她的手里一点一点地脱离了去。
姜黎还未来得及退开,跟前的光线突地被挡出了一片阴影。
那股淡淡的檀香味,今夜第二回窜入鼻。
姜黎屏住一口气,不敢呼吸,接着,腿下又是一阵发凉。
周沐撩起了她的襦裙。
姜黎:陛下...........
姜黎脸色霎时如火烧。
周沐擒住了她的胳膊。
周沐:别动。
白皙笔直的双腿露在灯火底下,说不出的诱惑撩人,周沐松了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指着床榻的位置。
周沐:上那坐好。
姜黎坐了过去。
在周沐再次掀开她的襦裙时,姜黎的反应没了刚才强烈。
心头虽然跳的更慌。
周沐:忍着。
周沐话音一落,手里的小刀,稳稳地从她膝盖的血口子剜出了一片陶瓷碎渣。
姜黎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周沐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阵,才起身将刀子搁在几上。
周沐:自己涂药。
姜黎谢了恩。
就寝后姜黎一如往常,坐在床前的脚踏上,默默地守着他。
皇上为何替她疗伤,姜黎想了,但没想明白。
或许还是同她一手熏香的本事有关。
膝盖上的伤,真没什么关系。
流离失所的那一年,她受的伤比这严重许多。
被孩童追打过。
被狗撕咬过。
曾从山坡上滚下来,一身是血。
醒来后自己爬起来,没有哭也觉得害怕,夜里躺在谷草堆里,瞧着沉静的夜空时,才抱着膝盖嚎嚎地哭了出来。
她不是怕疼。
她只是想爹娘了。
那阵子,她很怕一个人坐在黑夜底下,回回都盼着天天有繁星出来。
到久财崖的前几日,总是在落雨。
清师傅抱着被褥,突然推开门,睡在了她身后的地上。
清师傅:我睡在这,你坐得踏实些。
姜黎眨了眨眼睛。
身后,周沐床前的幕帘一夜都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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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睡觉时,习惯屋子里有个人,这毛病一直维持到久财崖遭劫。
最开始,清师傅陪了她一段日子,后来嫌弃地上太硬,便去山下买了个哑巴小姑娘,塞到她房里,自那之后,姜黎就同小哑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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