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构局,也与旁处不同。
黎国的屋舍建造,大多讲究一个对称美。即东边建了座小凉亭,西边对应的,也必有一座。
但这丞相府非但不讲究,还有意避开似的,硬生生是将其建得九曲十八弯,比皇上用的香炉上的祥云花纹还要绕人。愣是把一群能治国能理政的大臣给玩成了路痴。
苏尚书寻着人。方才因错认一位侍从为小池将军,丢了半张老脸,此刻正捂着自己剩下的半张老脸在小石路上溜达。
走了会儿,又瞧见诸多熟悉面孔,和几枝红梅,再一张望,似是走回了原地。
苏尚书叹了口气,看了看新中状元的年轻小官在那边扯着几位乐人观察问话,心道真是老了,也干脆在席位上重新坐下,决定不再瞎凑热闹,让那帮年轻力壮的去寻。
温都管比他先至,已在这小小一方院子来回绕了不少圈,此时见苏尚书坐下,神色古怪,凑上前去,正欲开口,却被一道清亮的男声打断:
“诸位道友!天气寒冷,喝壶茶,暖暖身子吧。”
…
话音未落,众人皆是莫名奇妙地望着发话之人。
那人眼形狭长,眉目多情,唇线皎好,是副俊美的少年模样。身着一身白道袍,身后背了个斗笠,端得是两袖清风,仙风道骨。
虽说这白衣道人长了副好面容,但刚才那番话,很难不叫人怀疑他神经错乱,脑子有病。
但那白衣道人也不觉被冷了场,从桌上拾起一个喝酒的碗,转身像是欲去盛茶,又一愣,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啊,诸位,我忘记带茶桶来了。我这就去拿来。”说着,又复转身。
众人:“……”好了确定了,这人就是脑子有问题。
苏尚书像是转身反应过来,大喝道:“站住!”
他这一吼,也把余下的人吼清醒了。眼下正是找人的当儿,而此人又如此可疑,怎么能就这么放他走了呢?于是乎,这群官员也顾不得身份了,撸起袖子就冲上前去,把人给团团围住。
那白衣道人不恼,只是笑眯眯地摊开手,道:“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取茶水来啊。没了茶水祝兴,这戏,唱起来,也便少了几分韵味来了。”
‘戏’这一字被有意无意地拖长了音调。温都管默默向后缩了缩。果不其然,下一刻,那白衣道人便望向温都管,笑道:“温大人,您说是吧。您方才还夸我唱戏唱得好呢!”
众人的目光又整齐地转了个弯,望向温都管。
这会儿不是什么玩闹的时候,温都管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在事发前我见过你。”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在心里将这白衣道人从可疑的神经病转变为神经病而已。谁料温都管停顿片刻,竟是慢悠悠地又开了口:
“不过方才你上了妆容,认错了也有可能。不如请您再为在下唱一曲儿,便唱您先前唱给我听的那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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