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流光一砖一瓦岁月浸红墙……”
细软缠绵的江南小调这么不紧不慢地在戏子口中吟着,那戏子一边耳后别着朵山茶花,开得正灿烂。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这样一场宴席,当真是好不热闹。
冬至,数支梅花盛开,加之雪景,倒也别有一番雅趣。丞相府今日就此设宴,请上了大半个朝廷入府,不知道的,还要以为张丞相在密谋造反了。
人多,小厮在其间奔波,更显嘈杂。一位小厮急急匆匆地跑来,道:“温都管……”
张丞相放下茶盏,道:“又和苏尚书吵起来是吧?都说了不要把他们二位安排在一起了……”
小厮面上有几分尴尬,似乎光是说出口便觉得羞耻般,道:“不是,温都管去调戏唱曲的了。”
“……”张丞相扶额,闭了目,挥手道,“让那位戏人先回去歇着,把温都管调到苏尚书旁边,让他们二老谈谈,也好帮温都管除去心中色欲。”
小厮却是又道:“……不是别的戏人,是浮訬。”
“……唉,”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张丞相叹了口气,起身,“我去看看吧。”
…
“叹枯荣一花一木悲喜经沧桑——”
温都管果真是立于戏人身旁,那戏人唱一句,他便要去伸手玩玩人家头饰,捏捏人家下巴,尽显轻佻之色。
那戏人收了折扇,用扇子去推温都管的手。虽说是拒绝,却带了几分古韵雅味,和玩笑般的缠绵。戏人眉眼含情,耳边山茶花映衬得更是妖艳,好看得紧。
温都管也不藏着掖着了,忽地倾身去搂住戏人的腰,将那戏人往怀里抱。那戏人笑得更灿烂了,那细嫩纤长一双手,引导似的把人往府中的屋里牵。
张丞相大迈着步子往院里赶,便看见这么一幕,心里直呼不得了啊不得了,立即命人把他两‘拆’开。
那戏人娇软地往旁侧一瘫,没骨头般倚在花树上,竟是梨花带雨地哭起来。
张丞相道:“温都管,我府中乐人,皆非卖身进的府,您这般,恐怕不合适。”
温都管见来了主,也不好多言,哼哼唧唧地走了,怕是又找苏尚书‘论战’去了。
人都散了,张丞相才一甩袖子,对那戏人道:“浮訬,此人虽说品行不端,但在朝上还是有点手腕的,你刚刚要真是把他领进屋里杀了,不好处理。”
浮訬也不假哭了,又开了折扇,半掩面容,道:“主子,昨日那人,如何处置?”
张丞相道:“你去看看他吧,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
浮訬端了盘糕点,便推门而进。
昨日那位兽皮银链的西域少年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见有人进来了,‘唰’得一下站起来,便是道:“放我出去!”
“这事儿可由不得我作主,”浮訬掩上了门,转身,将糕点置于桌上,眸眼低垂,道,“主子叫我来给你唱曲儿听。”
“是你!”少年一惊。这不正是昨日那位一只手便将他置住的侍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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